体 性作为 艺术 表现 的精 髓 , 提 出 了许多著 名的 论 断 。 可 以 说 , 这 种整体 结 构 观念是 富有中 国 民族 传统 特 色的 结 构美 学的 基本 观点 。 而毛 宗 岗在李 赞 、 金 圣叹 开创 的小 说评 点基 础 上 , 较 为 深入 地从 小说艺 术表 现的 高度 , 从 审美效 果 出发 , 来强 调小说 结 构的 整体 性 , 实 质 上 , 正 是 指出 了 这种 传统 的 结 构美 学观念 在小 说结 构 艺术 上 的体 现 。 我 们今 天 探求 其小说 结构 美学 思想的价 值 , 也 就在 于发 扬传统 美学 特点 , 为 当代 小说创 作提 供借 鉴 。 ( 二 ) . 毛 氏强 调 小 说的 整体 结构 , 还表 现在 他重 视完 整 匀称之 中的起伏 变化 , 连 贯统 一之 中的 曲 折 跌宕 , 反对 平直 无味 、 一 览无 余的 结构布 局 。 这是 他结 构美 学思 想的 又一个 重 要方面 。 “ 点缀 生波 ” 、 “ 每 于接 桦之 处偏 作惊人 之笔 ” 、 “ 幻既 出人意 外 , 巧复在 人意 中 ” 等精妙 之论 , 则是他 对小 说情 节安 排的 基本 要求 。 常言道 : 文似看 山 不 喜平 。 自古 以来 , 我 国的 戏 曲小说 尤其忌 直 贵 曲 。 “ 文 章 要 有 曲 折 , 不可作 直 头布袋 ” , 早 已 成为作 者结 构布局 所遵 循 的一 条原 则 。 因此 , 小说 家结 构故 事 , 往往从 时间和 空间 的运 动 中 , 掌 握动和 静 、 张和 驰的 相 互 交替 , 扣 住事物 发展 的 必然 性 和偶 然性 的契 合 点 , 而 使作 品 的整 体结 构显 现 出波 澜 起伏 、 摇 曳多 姿 的特点 来 。 也正 因为如 此 , 情节 曲奇 、 大 起大 落 、 巧 收幻结 、 波 澜叠 起 , 也就 成为 中 国古 典 小说 的传 统 特 点 。 这 里 , 既包 含故事 情节本 身 的奇巧 , 更包 含情节 安排 的巧妙 曲折 。 毛 宗 岗抓住 这个 带有 规律 性的 问题 , 并根 据 《 三 国演 义》 的 创作 实际 , 阐发 了 自己 的见 解 。 他 认为 文有 正笔 、 奇 笔 , “ 正 笔发 明 在前 , 奇 笔推原 在 后 , 正笔 极其 次 第 , 奇笔 极 其突 兀 ” 。 这 种提 法虽然 不够 明晰 , 但 联系毛 氏的其 他评 点来 看 , 很 显 然 , 他 既 强调整 体结 构的 呼应 有法 , 又 强调 情节 安排 的 错落 有 致 。 他在 评论 “ 汉寿 侯五 关斩六 将 ” 时 , 明 确 指 出 : “但 若过 一关 杀一 口 将 , 五处 关隘 , 一味 杀去 , 有何 意 趣 ” ? 而 忽遇一 少年 , 忽遇一 道人 , 忽 遇一 强盗 , 忽遇一 和 尚 , “ 点缀生 波 ” , 屡 作惊 人 之 笔 , 方才 是作 者编 织故事 、 安排 情节 的 匠心 之 所在 , 方 才是 小说结 构 的绝妙手 笔 。 毛 宗 岗赞 扬 《 三 国演义 》 “ 有 星移斗 转 , 雨覆 风 翻 之妙 ” , 他不 仅重 视作 品整体 结 构上表 现 出来的 曲折 翻腾 、 峰 峦起 伏 , 如三 国 的 消 长 纷 争 ; 同 时注 重具 体环节 上 的 回旋跌宕 , 如 各个 大小 战役 的起 落始 终 。 他尤 其 欣 赏 “ 种 种 变 化 , 令人 测摸不 出 ” 的艺 术效 果 , 一 再 强调 情节安 排 应 当 “ 参差 错落 , 变 化 无方 ” 。 小说 第 五十 四 回 , 写 了鲁肃 吊刘 表 、 刘 备 招亲 等诸 多事件 , 真 是一 波未 平一 波又 起 , 令人 眼花 缭乱 。 毛 氏评 曰 : “不 越 半幅 , 而 倏而 吊丧 , 倏 而作伐 , 倏 而挂 孝 , 倏 而 结亲 , 斯 亦奇 矣 。 然 而 凶 则 是凶 , 吉则 是吉 , 犹 未 足为奇 也 。 奇 莫奇 于戈 矛 剑戟之 内 , 忽然 花烛 洞房 ; 又 莫奇 于洞 房 花 烛之 中 , 仍 是 戈矛 剑戟 。 凶 即是吉 , 吉 即是 凶 ; 吉 伏 于凶 , 凶 又伏 于吉 。 则 此一篇 , 真 为 人意 计 之所不 及 量耳 。 ” 小 说 第三 十 回许仪 问粮 , 故作几番 跌 顿 , 文 势错综 曲折 ; 第三 十三 回曹操 用郭 嘉计 取袁 熙 、 袁 尚首 级 , 一 路 故弄 玄虚 ; 第 四 十二 回 “ 刘豫 州 败 走汉 津 口 ” , 屡 出 险情 , “每 于 接桦 处偏作 惊 人之笔 ” 毛 氏均细细 评 点 , 连 称 “ 妙甚 ” 。 毛 氏的 眼光所 元遗 山 : 咤春觉斋 论文 》 。 一 4 7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