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 是他们的最高也是 最终的 目的和行为准则 关 羽 为东吴所害时 , 刘备仅仅是个汉 中王 , 恢复汉室 江 山的 目的尚未达到 ; 对当时所 面临的任务和形势 (政治的 、 军事的) , 刘备心里是 卜 分清楚的 。 摆在 他 面前的抉择 , 是先公后私 , 还是先私后公 , 即先 报仇还是先 复汉 。 对 于刘备来说 , 这本不 是个需要 选择的 问题 。 可是 , 刘备却以 感情 代替理智 , 将私 义 置于公 忠之 卜 。 书中没有直接 写 刘备在忠 与义 矛 盾中的矛盾心理 , 而 是以 外界的对比手法写 其视义 如命 、 情胜 于理的心理状态的 当刘备得知关羽 的死讯 , 立 刻欲起倾国之兵伐 吴 , 为关羽 报仇 。 赵云谏 日 : “ 国贼乃 曹操也 , 非孙 权也 。 ” “ 汉贼之仇 , 公也 ; 兄 弟之 仇 , 私也 。 应以 天下为重 。 ” 先主 答日 : “联 不为弟报仇 , 虽有 万里 江 山 , 何足为贵? ” 遂不听赵云 之谏 。 后来 , 孔 明等又 到教场 苦谏 , 先主 “ 心 中稍回 ” 。 这四个字 , 刘备心 理 矛盾尽在其 中 。 刘备正在犹豫之时 , 张飞 从外地 赶回 , 抱先主足 而哭 。 先主次 日整兵要行 。 学士秦 亦奏日 : “陛 下舍万乘之躯 , 而询小义 , 古人 所不取 也 。 ” 先主日 : “ 云 长与联 , 犹一 体也 。 大义 尚在 , 岂 可忘耶? ” 大怒 , 欲斩秦亦 。 不 久 , 张飞亦死 , 刘备 更加坚 定 了 伐吴的决心 , “ 二弟具亡 , 胜安独生 ! ” 言 讫 , 以 头顿地而哭 。 作 者之所以 如此写 , 是建立在 仁 、 义 、 信一体的道德基础 上 的 , 是从道德 角度塑 造刘备 的 “ 仁 ” 与 “ 贤 ” 的形象 。 这 与刘备的性格演进 逻辑也是相一致的 。 从 当时情况看 , 刘备为关羽报 仇 , 是不食 “ 不求 同生 但愿同死 ” 的结义 誓言 。 从 其 “仁 ” 、 “ 信 ” 的立足 行世的哲学来看 , 刘备急 于报 仇 , 是有其心理基础 的 , 也是其心 理发展 的 一 种必 然 。 因为刘备心理 发 展的逻辑起点 , 就是结为异姓 兄 弟 , 同荣共 辱 , 生 死 与共 “ 仁义 ” 对于 刘备来 说 , “ 仁 ” 既为其心理 构成的基本要素 , 也是其性格 的基本 特征 。 向来有 “ 操之 奸 , 备之仁 , 关之 义 , 飞 之暴 , 云 之忠 , 亮之智 , 瑜之狭 , 肃之朴 , 绍之 疑的本质特征的概括 。 而 仁义不可分 , 仁为思想基 础 , 义 为行为准则 , 仁者守义 , 以义 行仁 , 是一种 相互 关联作用 的关 系 。 所以 , 刘备死 义 有其 一定的 必 然性 。 如果说 , 作 为刘备死 义 舍忠令 人 费解的 话 , 其 中还有作者的主观色彩和倾 向性在起着 隐匿 型作用 。 因为作者是要把刘备写 成一 个道德完人 , · , 而死 义是最好的注脚 。 在这个意义 卜 说 , 刘备实际 仁 是作者心 目中理 想的君主形象 。 其次是 , 作者把刘备是作为有血有肉有情的活 生 生 的人 来写 的 。 中国文 学作品 从 其产生之 日起 . 就注重 一个 “ 情 ” 字 , 因为情是人 物的血 肉灵 魂 , 是 使人物形象鲜活起来并能感动读者的基本要素 。 这 种 “情 ” , 在 我国的文学 作品 中 , 主要是友情 从 义 而 写情 , 对 F 刘备这个凝 聚着传统道 德精神的 正面 人物形象来说 , 是 至关重要的 。 正 如朱光潜先生 曾 论述 过的那 样 , 西 方英雄 重爱情 , 东方英雄 重友 情 。 所以 , 刘备丧失理智之处 , 正是其感情最丰富 真挚之时 , 也是最能感人 之文 。 我想作者是深谙此 道的 。 第三 是 , 写刘 备死 义 , 从字 里行间是否还透露 出情义之 中含有人 性的最新信息 《三 国演义 》 的 作者罗贯中以及增删者毛宗岗 , 是明 清时 人 、 思想 中有 一 些民 主性思想萌芽 , 也是不足 为奇 的 这 种 带有人性 色彩的重义 情感 , 在作品 中是以心理 、 心 态的描写 表现出来的 。 刘备对 于关羽 之死 , 是有心 理 预感的 。 荆州 捷报使命 , 络绎而 至 , 关兴 来报 , 说提防甚密 , 万 无 一 失 , 因此玄德放心 。 用 “ 忽 一 日 ” 将情 节一 转 , 刘备的心也随之 一 变 。 刘备 “ 自 觉 浑 身肉颤 , 行坐 不 安 ; 至 夜不 能 宁睡 , 觉 神思 昏 迷 ” 接着梦见关公 , 并泣 告 : “ 愿兄 起兵 , 以 雪弟 恨 ! ” 惊觉 , 时正 三 更 。 玄德大疑 , 急出殿 前 , 使人 请孔 明来 。 孔 明 口 : “ 此乃 获 仁心思关 公 , 故 有此 梦 , 何必 多疑? ” 玄德再三 疑虑 。 孔 明辞 出 , 迎 见许 靖 , 已 闻关公 遇害的传 言 几 人 正 说间 , 忽然殿内 转出一人 , 扯住孔 明衣袖而言 曰 : “如 此凶 信 , 公何 瞒我 ! ” “ 孤 与云 长 , 誓同 生 死 ; 彼若有 失 , 孤 岂能 独生耶 ! ” 最后得知关羽 “ 义 不 屈节 , 父 子 归神 ” , 玄 德大叫一 声 . 昏绝 卜 地 。 一 H 哭 绝三五次 , 三日水 浆不进 , 只是痛哭 二 泪湿衣襟 , 斑斑成血 。 } 几述情 节 , 是把事 件的进展 , 与刘备心理变化 同步 , 实际 是在写 刘备的心 态 , 这 种以情 节写 心理的方法 、 是 中国古典小说心理描 写的又 特点 由此 , 使人领悟到作品 所蕴含的 更 深层 次 的传 统 文化心理 , 即包含作者心理 在内的知 识分 户的传 统文化心理 作者之所以 倾注感情地大书特 书 刘备 的 死义 , 其 中寄托 了作者以及广大读者从文 化心理 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