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当妹子看 。 作为一个赴忠尽义的女子 , 其心与 作者 、 读者也是一 个以政治为圆心的同心圆 。 这种 共知 、 共鸣 、 共振 , 就完全可以把貂蝉 与出塞的昭 君 、 从军的木兰 、 驰骋疆 场的杨门女将们排在一 个 英雄谱里 了 。 然而 , 这其中还有另一 层心理在起作用 。 那就 是作为女性或女色 , 仅仅是个政治工 具或泄欲的工 具而已 。 对王 允等人来说 , 是政治工具 , 对董 、 吕 来讲 , 是泄欲工具 。 由此想到西施 , 以色 为诱饵 , 引吴王 上钩; 以欲为武器 , 消磨夫差的意志 。 这些 本是为国献身之举 , 但其 中却隐示 了轻视妇女的传 统文化心理 。 从大量的文学作品中看 , 对女性的赞 美 , 多是从性的角度 , 将女性作为性需求对象的心 理反映 。 不仅作为 “ 才子 ” 的对偶是 “ 佳人 ” , 而且作 为色 棍 猎取 的 目标 , 更是 “ 沉 鱼 落雁 ” 、 “ 闭 月羞 花 ” 。 即使是 名列仙 班的花神 , 水做骨 肉的女 儿 , 又何尝不是男性性心理的一种对象化形式 。 耐人寻 味的是 , 在把美与女性联系在一起 , 成为一种文学 审美意象的同时 , 又 把女人作为 “ 伐性之斧 ” , “冶容 诲淫 ” 的文学意象 , 成为 “ 祸水 ” 的象征 。 “倾国倾城 ” 一词 , 就是这种褒贬的高度统一 。 “黑蚊 口 中舌 , 黄 蜂尾 上针 , 两般犹未毒 , 最毒妇人心 ” , 这几乎成 为小说 中描写 女人的套用 语 。 天使与恶魔 , 这是 与 女性的对立 互补文化心态相对应的 。 人们虽承认貂 蝉的忠义 之举 , 但仍在心理 上笼罩着一层阴影 , 总 是摆脱不掉 “脾女 ” “ 贱人 ” 的羁绊 。 无论如何 。 貂蝉 也上 不 了 《烈女传》 , 这倒 不是说貂蝉 表现差 , 而 是一种心理障碍在 左右着人 们 。 也正因 为女 性以 其 “ 下贱 ” 之 躯作 为工 具被 利 用 , 产生极大的腐蚀 、 破坏作用 , 所以貂蝉的作用 虽以正 面 ( 正义 ) 的形式 出现 , 但其深层的意蕴仍 是一 种 “狐媚 ” 文学意象 , 因而也引起了 男性心理 卜 的恐惧反应 。 于是 , 在作品 中便衍生为情 与 欲 、 欲 与功 名 、 欲 与性 命等 矛盾 。 在西方的文学作品 中 , 女人往往与英雄和成功密不可 分; 而在 中国古代文 学作 品 中 , 女人 则成为失败的渊蔽 。 董卓 、 吕布 、 纷王 、 霸王 、 隋场帝 、 唐明皇 、 宋徽宗等 , 他们失 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 就是贪于女色 , 荒淫无 度 。 女 人 , 是以 “狐 媚 ” 的文学意象 , 成为丧身 、 败家 、 亡 国之 由的 。 多少才华横溢的文人秀士 , 在女人的裙 袂 下 丢掉功名; 多少诗礼之家 , 在女人 的搅扰 中而 遭 败落 ; 多少有志 男 儿 , 在女人 的缠缚里 丧命早 夭 . 《 三国演 义》 中 , 除 写 董卓 、 吕布之外 , 还写 了 曹操贪色遭败的情节 。 第 1 6 回 写 曹操与张济妻 邹氏同枕而欢 , 几为张绣所杀 。 在典韦的死命保护 F , 中箭而逃 , 典韦却因此而丧命 。 周瑜所 以 下决 心联蜀抗曹 , 与孔 明用 曹操相 中 “ 一 二乔 ” 之说激怒周 瑜 有很大关系 。 反过来 , 《 三 国演义》 中的英雄却 几乎 与女色无缘 。 关羽 、 张 飞 、 赵石 等武将 , 诸葛 亮等文臣 , 基本 卜 未提及他们 与女 性的关系 。 很显 然 , 书 中字里行 间所透露 出的 对女 性的既赞 又贬的 二元文化对立互补心理该是何等浓烈 。 这一 切 , 无 疑是 在表现男性一种恐惧防范心理 。 所谓 “ 伐性之 斧 ” 的文学意象 , 实质 上是 男性 对女性 恐惧防范的 心象 。 ( 作者 工 作 单位 : 辽 宁 社会 科 学 院 ) 1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