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显得更加 尖刻 , 是打 通古今 的 一大窍 门 。 。 读 鲁迅先生 的 《 故事 新编》 中 《 铸 剑》 以 外夹 有 “ 油滑 之处 ” 的 各篇 , 很容 易让 人想起 孔融 这些 书信的 片断 。 孔融 在议 论性 的散文 当 中颇 喜列 举史实 以助 成 己说 , 其手法之妙 在 于能够 一气 呵成而无 凝 滞板 重之感 , 其 间又往 往杂 以 嘲 戏 , 如 《 圣 人优 劣论》 、 《 汝颖 优 劣论》 、 《 报曹 公书》 等等 , 都用 一股 勃勃 的生气 、 抗争 的激 情来 带动史 实 , 从而 使文章厚 重 而不 呆 板 , 愤激 而不 轻 浮 。 这方 面最 杰 出的例 子是两封 《 难曹公 禁酒 书》 , 前 一封 列举 酒之为德 , 近乎 玩笑 , 上 文 已经 说过 他反 对禁 酒是不 合时 宜的 ; 第二 封借 古讽今 , 归 结为 “ 将酒 独急 者 , 疑 但 惜 谷 耳 , 非 以 亡 王为戒 也 ” , 将曹 操 明令禁 酒的真 正原 因一 举揭破 , 是 读来极 痛快 的文字 。 这种 嘻笑怒 骂 皆成文章 的文 风 , 在汉 代那些 “ 思 无 二致 ” 的 正经 文章 中是看不 到的 , 在此后 正统 的散 文 中也并不 多见 。 总起 来看 , 孔 融散文 的特 点在 于个性 色彩 非常 强烈 , 无拘无 束 , 放 笔直 干 , 往 往带 有抒 情 意味 , 又颇 擅长 于杂 以 嘲戏 。 这就 开辟 了 文 学散文 的 新 传统 。 中 国古典 散 文有两 个悠 久的 传 统 , 一是 记载历 史 描 写 人物 , 一 是高谈 哲理 议论 政治 。 前者 自 《 尚书》 、 《 左传 》 、 《 战 国 策》 、 《 史 记 》 以 来篇 章 林立 , 但 自 《 汉 书》 以 下 , 文史分家 的趋 势 日益明显 , 史 笔 渐趋 平实, 后者 自先 秦诸子 以 下人 才辈 出 , 汉朝 的几个 散文大 家 , 自贾谊 、 晃 错以 至 于王充 、 王 符 、 仲 一 长统 、 崔 育之徒 , 无不 议论风 发 , 但文 学性 也不 断下 降 , 理 论与文 学分途 体现 了历 史 的进 步 , 但 同时也 使得 文 学散文 面 临着 危机 。 这 时候 孔融等 人出 来 , 将 强烈 的抒 情性 注入散 文 , 这 在 中 国散 文史 、 文 学史 上具有 重大 的意义 。 刘 舰称孔 融 “ 气盛 于为 笔 ” ( 《 文 心 雕 龙 · 才略》 ) , “ 气扬采 飞 ” ( 《 文 心雕龙 · 章 表》 ) , 所 谓 “ 气 ” 也就是 “风 ” — “ 情之 含风 , 犹形 之 包气 ” ( 《 文 心雕 龙 · 风 骨》 ) — 指抒 情性 以 及 由此产生 的艺术 感染 力 。 从 孔融 等人 开始 , 中 国散 文逐 步建立了 以 抒 倩性为主 的文 学新传 统 。 所 谓文 学性 , 大体 上包括 形 象性 和抒 情性 两个方 面 , 中 国 古典 散文 自魏晋 以 下实 以后 者见 长 , 孔融 可算是这 一新 传统 的 开 山大 师 。 清代 著 名文 学批 评家刘 熙载 给予 孔融极 高的 评价 , 指 出 “曹 子建 ( 植 ) 、 陈 孔璋 ( 琳) 文为建 安之 杰 , 然尚非 其 ( 孔融) 伦 比 ” ( 《 艺概 · 文概 》 ) , 实 非过誉 之词 。 司 马迁 及其 以 前的史 传散 文 以人 物形 象的描 写见 长 , 贾 谊 以 前的诸 子散 文 以其 寓言 中的 形 象勾勒 取胜 , 二 者中理 性的 东西都 特 别强 , 抒 情意 味一般 来说 并不浓 厚 , 而且作 品 也往往 都 是专著 , 单篇 文章 并不 多 。 孔融不 写 专著 , 只 写单篇 的 散文 小品 , 又 专 门以 “ 气 ” 即抒 情 性为之 , 别开生 面 , 影 响极大 。 比 他 略为 晚一点 的 “七 子 ” 之 一刘 祯说 : “孔 氏卓卓 , 信 含 异 气 , 笔 墨 之性 , 殆不 可胜 。 ” ( 转 引 自 《 文心雕 龙 · 风 骨》 ) 便是 对此 种新风 气及 其代表 作家 的击节 赞赏 。 当时 称衡的 作风 也近 于孔融 , 刘师 培说 : “ 东汉之 文 , 均尚和 缓 , 其 奋笔 直 书 , 以气运 词 , 实 自衡始 。 ” ( 《中国 中古文学 史 · 论 文杂 记》 ) 按称 衡 年 辈 略 低 于孔 融 , 作 品数量不 多 , 影 响也较 小 , 评 价不 宜 过高 。 鲁迅先生 在 《 魏晋风 度 及文章 与药 及 酒之 关系》 一文 中订正 刘师培 的提法 , 指出 以 气运 词实 自融始 , 是 符合实际的科 学结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