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 。与李恢相似而 走得更远 的是法正孟 达之 流 , 他们认识 到 “ 今刘季玉不能用贤 , 此亚不 久必 属他人 ” ( 6 。 回 ) , 就暗中结纳改 换门庭 , 而 其 冠 冕堂皇 的 言词 则是 “ 马逢 伯乐而 嘶 , 人遇 知 己而 死 ” 。 他 们 也需要 对 自己这种非 伦理 的行 为作 出合乎 伦理 的解 释 。 以求 得 内心 的 平衡租 社 会 的宽容 。 严 颜黄 权 等则是所 谓 “ 感 恩义而 降 ” 的代 表 。 严 颜被 俘后 , 曾慷慨激 昂地 表示 : “ 但有 断头将军 , 无降将军 。 ” 黄权 刘 巴不 但曾苦谏 刘璋 , 而 . 几在 刘璋投降后 仍闭 门不 出 , 以示对 刘备的抗议 和 不合作 。 但他 们都终于 投 降 。 严 颜是感于 张飞 之义释 , 黄 刘则感 于刘备 之 “ 恩 礼 。 ” ( 6 3回 . 6 5 回 ) 他们 的从抗 到 降很容易 得到人 们的 理解 , 因 为他们 也能使 人格 心 理 和人伦心 理保 持某种 平衡 。 其抗 , 既 表现 出高度 的人格 自 尊 , 也包含 着 履行 伦理 义 务的 忠诚 态度 : 而 降 , 既是感 知 遇之 恩的 伦理 选择 , 也不 失为明智 的功 利之 举 。 比较 起来 , 李 恢 之 流 善 于审 时度势 , 功 利 色彩 更浓 ; 严黄 一辈 则着 意 维 护尊 严 , 伦 理观念 更 突 出 。 但 他们 的共 同 点 , 则是 在尽 忠心态上 , 尽责而 不必 殉 身 , 始终 保持着 自身 的选择 自由 。 这 是很 不 同于 “ 河 北 义士 ” 的 。 正因如 此 , 伦理 规范对 于他们 , 就不是 一种 单纯 用 以 自律 的绝对 的理 性命令 , 而是既需 要严 肃履行 又可 以相对 变 通 的言行 准则 , 它 既可 用 以自律 又可 用 以 自解 了 。 被 曹操消 灭的袁 绍 集 团和 为刘备消灭 的刘璋集 团的 “ 士 ” 在 尽 忠心态 上 几乎截 然对 立 。 作 者这样写 , 当然 首先为 了服务 于尊刘贬 曹的思 想倾 向和创 作构 想 , 表现 刘备仁 德 的 感 召 力 。 但 同时 , 它却 从 一个重 要侧 面概 括 出古代知识分 子人伦 心理 与人 格 心理联 系与 冲 突的两 种基 本 类型 : 在择 主 与尽 忠 , 对 传统伦理 规范性的反 叛与屈 从 , 对 自由 的追 求与舍 弃 的矛 盾 中 , 或者 心甘 情愿地 以伦理 文化 的规范功能剥夺个体 自由 , 使 自己成为 “ 忠 臣 义 士 ” , 走 “ 舍 生取 义 ’ , 或 “ 重 义轻利 ” 之 路 ; 或者巧妙地 利 用伦 理文 化的调 节功 能保护个 体 自由 , 改 变或改造 规范 以适 应 现实需 要 , 使 自己成 为识 时务的 “ 俊杰 ” , 走 “ 以 义取 利 ” 或 “ 重 利轻 义 ” 之 路 . 所 谓 “ 弃暗 投 明 ” 、 “ 择 主而 事 ” 等 , 就是这 样的观念 . 它 可 以鼓舞怀抱 进 步理 想 的知识 分子 勇敢地 抛弃腐朽没 落的 统治 势力和 传统伦理 的束缚 , 但也 可能 成为追 求 一 己之 私 利的 卑鄙之 徒行投机 之 事的遁 辞 。 在这 时候 , 伦理 文 化就面临着丧失其基 本的规范 功能而 堕落 成为实用 主 义的精神调 节剂的危险 。 《 演义 》 作者显然 意识 到这 种危险 , 但他 也不愿 意为 了维护伦 理 文化 的规范 性而 导致知识 分子 主体人 格和 自由的丧 失 . 他追 求的是 二 者的结合 , 是 义利兼 重 , 以义 为主 ; 政治伦理 理 想与功利 目标 的结合 ; 择 主而 事和 为主尽 忠 的结 合 ; 规 范 与调节 , 对 传统伦理 的顺应与 改造 的结合 . 这 种结 合的理想 形象 便是作为文武之 士楷 模的 孔 明和赵 云 , 然而 , 即便 是孔 明 和赵云 也无法实现这 种理 想 的结合 . 他 们成 为刘备 的文 臣武 将后 , 逐 渐消蚀 了个 性特 色而 成 为伦理典范 , 便是 证 明 。 公 正地说 , 这 不是作 者的 过错 。 在 近代 民主 思想产生和 知识 分子 获得 独立 的社会 地 位之前 , 传统伦理 文 化是注 定要吞 噬掉 一切 个体 人格意识 萌芽的 。 此即所 以 “伦 理 之觉悟为最 后觉悟 之 觉悟 ” ( 陈独秀 《吾人最后之 觉 悟 , ) 之 缘故 也 . (责任 编 杯 : 熊志庭 ) 注 : ① 木文所 引原文 , 均据毛 宗岗本 , 注明 回数 。 个别 地方需以嘉靖本作为佐证或者补充 , 则 注明 卷 数 , 炙 码 。 ( 据上 海古籍出版社 8 0 年 版 ) ②见 顾领刚 《史 林杂识初 编 》 中 碟武 士 与 文士之蜕 比》 一 文 。 1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