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育操 拍 马上前 , 对关羽频 频提 他 “ 昔 日之言 ” , “ 过关斩 将 ” 之事 , 并 以 “大丈夫 处 世 必 以 信义 为重 ” 相激 , 这 些正 击 中 了关羽 的要 害 , 云 长是 个 义重如 山之人 , 亦 动故 旧 之情 , 并 皆放 之 。 “义释 华容 ” 对 于展示关 羽的 义来说 , 是 一神来 之笔 , 作 者 罗贯 中 引诗 赞 日 : “彻 胆长存 义 , 终身 思 报恩 。 威风齐 日月 , 名誉 震乾 坤 ” , 满 腔 热情 , 溢 于 言外 , 评 价 之 高 , 无 以复加 。 但对 于表现他 的 忠却有些不利 , 很 明显 , 对 曹操的这种 义 , 也 就是对 刘 备 及其 “兴 复汉 室 ” 事 业 的不 忠 。 然而 , 关 羽 的做法 非但 没 有受 到责 难 , 反而 倍 受人 们 的肯定 和赞扬; 关 羽的 忠义形象 非但 没有 受 到影 响 , 反而 因此 更添光 芒 , 这 其 中的缘 故 何在 呢? 如果仅 仅 站在刘备集团的立 场 上看问 题 , 确实不 好 理解 , 但 如 从整个 民族极 重道 德 价 值的 文化 背景 上去考察 , 也 许会得 到比较 可 信的解答 。 “ ` 价值 , 这 个普 遍 的概 念是 从人们 对 待满 足 他们 需要的 外界物 的 关 系 中 产 生 的 。 ⑧ ” 价 值 判断 作为 主 体 内在 价 值观 念 的外 化 , 对 人们 于客 体的事 实 判断 有着 明显 的 制 约和 影 响 , “ 几何 公 理要 是触 犯 了人 们 的利益 , 那 也 一定 会遭 到反驳的 ” @ , 这 一点古 今 中外 概莫 能 外 。 但 由 于中国古 代社会 是宗法 制的 、 以伦 理 为本 位 的社 会 , 所 以价值 判 断往往 被道德 判断 所充 塞 、 代替 、 等 同 , 由此形成 了传统 文 化价 值取 向特 重道 德伦理 旨 趣的特 色 。 此 种取 向坚 持认为 , 价 值标 准和道 德原 则不能 从道 德领域 以 外 的经 验 世界 和 客观 功效 中确定 , 而是 内在 子道 德 领域 本 身 。 道德 不是为人 而设 , 而 是人 为 了道德而 存 在 , 这 种 主要 从道德价值来肯定 、 揭示 、 阐发人 的价 值 及其实 现 的做法 , 是典 型的 “ 道 德价值 中 』合论 ” 。 传 统文 化 中 的这种 价值取 向 , 作 为 一种文 化构成 , 经 过 长期 的积 淀 , 最终 转化 为 具 有 民族 特 色的 社会 心理 , 其 中对 “ 至 善 ” 和 名声的 追求是两 个突 出特 征 。 如 果 将 “ 义释 华容 ” 放 到 上述 以道 德为 价 值中 心的文 化 背景 上考察 , 可 以看 出 , 孔 子 言杀 身成 仁 , 孟 子 主舍 生取 义 , 关 羽正是 这 样做的 , 他义 释曹 操 , 实际 上是 拿 自己的 生 命去 实现 向一种道德 境界的饭 依 ( 因立 了军令状 ) 。 “ 明其道不计 其功 ” , 注 重动 机 的 纯正 , 不计 结 果 如何 , 这 是儒家 一 向提倡 的道 德 选择 、 关羽 的 “盖 为当 初恩义 重 , 故 开铁 锁 放蛟龙 ” , 正 是 这 一道德观 念 的生动 体现 。 因此 , 他那宁承死 命也 要 思酬 知 己的 高尚人 格 , 那 “傲 上而不 忍 下 , 欺 强而不 凌弱 ” 的大 丈夫 气 度 , 对颇 重道 德价 值的大众 来 说无疑具有颇 深颇 巨的感 染 力 , 从 而产 生 精神 上 的强烈 共鸣 。 “拚 将 一死 酬 知己 , 致 令千 秋仰 义 名 ” , 可 以 由此 而得到解释 。 但仅仅停留 于此 , 仍 有不 能 自圆之处 , 因 为 一个 明显 的问 题是 : 既然 从传 统 文化 极 重道德力量 和伦 理价 值 的角 度 出发 , 人们 可 以肯 定关 羽 “ 义 释华容 ” , 那 么从 同 一 角 度 , 人 们不 是 也可 以 谴 责他对 刘备 不忠 吗 ? 这 确是 一个不 能 回避 的问 题 。 华容 道 义释 曹操事 , 不 见 于史籍 。 《三 国志 · 武 帝纪 》裴 注 引 《山阳 公 载记 》有曹 操败 走 华容道的 记 载 , 但 未提 到关 羽伏 兵 。 《三国 志 平话 》和 元杂剧 《黄鹤楼 》已有曹 操 华容道遇 关羽 的情 节 。 《平 话 》 说 : 关公 曰 : “ 军 师严 令 ” , 曹 操撞阵 。 却说话间 , 面 生尘 雾 , 使曹公得脱 , 关公 赶数 里 , 复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