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9 9 0 年第 2 期 河 北 大 学 学 报 武斗 : 三 江 口 廖 战 三 、 赤壁之战尾声 曹操败 走华容道 关 云长义 释曹 操 依照上面 的示 意图可 以将这 一子系统的回 目也分为 三个阶段 : 嘉靖本 8 5 回一 8 回 、 毛 氏本 4 3 回一“ 回 为战前 , 嘉靖本 8 9 回一 9 8 回 、 毛氏本 4 5 回一约回为战争 过程 , 嘉 靖本9 9回一 10 回 、 毛氏本 5 0回为 战 后 。 从战前三 方矛 盾的冲突和 各自的利 益来看 , 当时矛盾 斗争的焦 点集 中在 “ 孙 权决 计 ” 上 , 而最后促 成 “孙权 决 计 ” 刘孙联 盟共 同抗 曹 , 是由三个人物起 了决定性 的作用 , 诸葛亮 的 “ 舌战群儒 ” 、 “ 智 激 周 瑜 ” 、 “劝说孙 权 ” ; 周瑜 的力主抗 战 ; 鲁肃 为孙刘 联盟而 奔走 和周 旋 。 毛 氏本 回目重点 突出又层层 递进地展 示 了这些人 物的主 要活动和矛盾 冲突 的发展 线素 , 可 谓言简意 赅 , 提纲 掣领 。 相 比之 下 , 嘉靖本 回目没 有提到 鲁 肃是一大缺陷 。 鲁 肃是孙刘联盟 决策的重要人物 , 倘若没有鲁肃过江和刘 备疏通 , 请来 诸葛亮过江 。 诸 葛亮过江施展才 能恐怕很 困难 ; 如 果不是鲁 肃始 终以 联盟 大事为重 , 处处 掩护诸葛亮 , 那么 诸葛亮在周瑜 的 : 屡次加害下也 不会 “ 虽居虎 口 , 安如泰山 ” , 假如 没有鲁肃 在江东 “力 排众议 ” , 与周瑜 呼应 , 孙权 抗战 决心也难 以坚定 。 可见 , 鲁肃 是很重要人物 , 嘉靖本回 目将其 遗漏 , 则显得层 次脉胳不清 , 人物 关 系 不 明 , 更何况其 他方面还欠概 括性不强 , 其文字粗 陋未能 准确地揭示 内在联 系可见一斑 。 战争过 程主要围绕 一个基本点展 开的 , 即互 相设计消弱对方 , 以增强 己方 的实力 。 除 却蒋 千中计 , 曹 操误 杀水军将领 , 丧失了 加强水军 的优势外 , 另一是草船借 箭 , 曹 操丢失大量 的武器 , 相反给周瑜 水军增添了 装 备 。 对 于后 一点 , 嘉靖本回 目没有反映上来 , 况且 又是脍炙 人 口 的故事 , 这不 能不是 失误 。 再者 孙刘双方决 定火攻打 败 曹 操 , 为实现这一 战略目标 , 演出了一系列小故事 : 苦 肉计 、 诈 降计 、 连环计 , 而且 计计相 因 , 环 环紧扣 。 毛 氏本 第4 7 回对 句 “庞统巧 授连环计 ” 与 第4 8 回对 句 “ 锁战船北军用武 ” , 是 因果相连 的 。 没 有 “连 环 计 ” 之 因 , 何出 “ 锁战船 ” 之 果 。 毛氏本用 “ 锁战船北军用武 ” 替代嘉 靖本 “曹操三江 调水军 ” 是 十分有 道理 的 。 “调水军 ” 不如 “ 锁战船 ” 明确具体 , 再说 为什么调 水军 ? 怎样 调水军 , 从回 目上看不出 内在的 因果联 系 , 不 能 透视出 “巧 授连 环计 ” 之果 。 具 体战术是 为总战略方针服务 的 。 因此 毛氏本 回 目将 “风 ” 与 “火 ” 相对 标出 , 足见赤 壁火攻 的特色 。 “万事 俱备 , 只欠 东风 ” , 没有风 , 就 无法 “ 纵火 ” , 整个赤 壁之 战的全盘 战略布 延都会落 空 。 因此 毛 氏本在 出句 “七星坛 诸葛祭风 ” 之 下 , 对 句将 嘉靖 本 “周公瑾赤 壁屡兵 ” 改为 “ 三江 口 周瑜 纵火 ” , 顺理 成章 。 “赤 壁靡兵 ” 没有点 明赤壁大战的特色 , 这个 “火 ” 字不 是可点可不点 的 , 它上 接各 章回 之计 , 下对诸葛祭风 , 是赤壁大 战子系统整 个回 目的 “ 文眼 ” , 使前前后 后 一系列事件彼此 关照 , 形成回目 与回 目因果有序而 又波澜起伏 , 环环 相扣而 又 一 气呵成 。 其构思谨严 , 线索分 明 , 非 嘉靖本回 目可 比 。 毛宗 岗对 嘉 靖本回 目的修定 , 在 艺术形式 美上取得 的价值 是 前无古 人的 。 这并不是 不存在 白玉微瑕 , 如为体现 他的正 统观 念 , 将 嘉靖本 第3 8 回 “ 曹孟德 许田 射鹿 ” , 改为 “曹阿瞒 许田 打 围 ” , 明显地尊刘贬 曹 。 再如将嘉 靖本不对 偶的回 目一律 改为对 偶句时 , 也 有个别地方不甚严格 , 如 第 7 5 回 “ 关云 长 刮 骨 疗 毒 , 吕子 明白衣渡江 ” , 刮 骨为动宾结构 , 刮 骨和疗毒 放在 一起是连动 , 而白衣 渡江为名词性偏 正词组 , 白衣作渡江的状 语 。 这 与嘉 靖本 “ 关云 长刮 骨疗毒 ” 、 “ 吕子明智取荆州 ” 相 比 , 无甚 高下 。 当然这都是 些小缺点 , 可 以略而不 谈 。 上面 , 我们 条分缕析地将 嘉靖本和毛 氏本 的回 目对照后 , 可 以得 出这 样的认识 : 嘉 靖本 《 三 国演 义 》 为 中国古 典小说 回 目形式 的开 创奠定了不 可磨 灭 的历史 功绩 , 确立了 中国古典小说 的民族形式 。 毛氏本 《 三 国演义 》 为回 目最 终统一到对偶的艺术美形式 上 , 做 出了可贵的贡献 , 这 是完美的 继 承 与 创新 。 从这 以 后 , 中国古典章回小说的回 目形式定型 了 , 即使高倡 “小说革命 ” 的梁启 超 , 他 仓 蟋的 《 新 中国未来记 》 也 没有 突破这一民族形式 。 贵 任 编 辑 彭 黎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