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法 ” 。 任伺 夫现 手法 , 如 果纳入僵 化 的八 股 , 便 走进 了艺 术的死 胡 同 。 只有 随着 生活 情 景 、 人物 性格 的变异 , 不 断翻 出新意 , 才 能 显 出艺术 规律对 生 活现象 观 照的无穷 生命 活力 。 《 水浒传 》 多次 用 了 “ 同而不 同处 有 辨 ” 这 种表 现手法 , 除 了上 述武松 打虎 与李 违 杀虎 , 还有 林 冲卖刀 与杨 志卖 刀 、 武松 杀 嫂 与石 秀杀嫂 、 季 逆劫 法场 与石秀 劫法 场 、 林 冲起解 与卢俊 义 起 解等等 , 都 是 犯 而 后 避 , 却无 半点重 复 。 尤 其是武 松杀 嫂与 石秀 杀 嫂 , 更 在 广阔的 人生 层面 和复杂 的心 理 冲 突 中 , 以 从 容不 迫 、 委婉 纤徐 的笔 致 , 多方 面展 示 了武松 与石 秀性格 “ 同而不 同 ” 的细 微 区 别 。 : 两人 杀嫂 , 都缘 奸情 , 这是 起 因相 同 ; 但武 松为 兄报仇 , 石 秀替 已辨诬 , 这是动 机 相异 。 潘金 莲与 潘 翠云都死 于 刀 下 , 这是 结 局相 同 , 但 前者 谋杀 亲夫 , 难逃 偿命 之罚 , 后者 贪 图淫欲 , 似 无必 死 之 罪 。 武松 之 杀恩 怨分 明 , 石 秀 之 杀 岭刻狠 毒 , 这 是 气 质 相 异 。 行动 过程 , 两人 都经 过周 密思考 , 精 心 布置 , 不 露声色 , 步 步实施 , 这是行事 相 同 处 , 但武 松取证 , 是 想 打 赢 官 司 , 是 “ 公 了 ” , 石秀取 证 是为 折服杨 雄 , 是 “ 私 了 ” , 这 是 手段 相异处 。 取 证 中 , 武松 公开 邀请 四 邻 , 当场具结 画供 ; 石 秀暗 中伺 机侦察 , 巧 杀和 尚头 陀 , 剥 了衣被 , 直到 翠 屏 山才 当着 杨雄 夫 妻的面 出示 , 逼得潘 翠 云无言 可对 ; 在确 凿 的证 据面前 , 武 松 手刃 仇人 , 而石 秀则 冷 眼旁观 , 激怒杨 雄 杀 了潘翠 云 , 连 无辜 的 ”r 头也 一并 “ 斩 草除根 ” , 这又 是相异 处 。 武 松 了结冤 仇 , 径 直到 东平 府投 案 自首 , 显 出 大丈 夫敢 作敢 当的气 概 , 以 后 发配孟 州 , 几 经 曲折 、 才 _ L 梁 山 , 石 秀则 胸有成竹 , 早留 后路 , 与杨 雄 一起 投奔水 浒 , 这又 为人 物 性 格增添了不 同的色调 , 设 置 了相异的前 景 。 这两 段文字 , 一 路写 来 , 同中有异 , 摇 曳多 姿 , 曲尽变幻 之能 事 , 既突现 了武 松与石 秀 嫉 恶 如仇 、 精细多 智的豪 侠性格 , 又 把武松 的光 明磊落 、 一 腔热 血与石 秀 的城府 甚深 、 阴 忍冷 峭区 分 得纤毫 毕露 。 美蕴 含于 差异 、 新奇 、 丰富 多 采 。 雷 同 、 老套 、 千人 一 面 , 只能 令人 厌倦 。 《 水 浒传 》 人物的个 性化 , 正展 开 了一个 差异 、 新奇 、 丰 富多采 的美 的世界 , 不 断 给予欣 赏 者 美 的多样化 的发现 和享 受 。 说明 中 国古 典 小 说性格美 学到 了施 耐庵 , 已 臻于相 当精美 纯熟 的境 界 。 这里 。 也许 可 以借 用 狄 德 罗 话 来加 以 评价 : “ 每个 人都 有他 自 己 的 思 想 , 有他 自己 的表情 , 有 他 自己的 语调 ; 而 这些 这思 想 、 表情和 语 调 , 却 随着情 境 、 利 害 、 热 情发 生变 化 · · , , 在 这部不 朽 的作 品 里 , 有 如春 天在 大 自然 里 一样 , 看不 到两 片 叶子有 相 同的绿 色 , 深 红浅 绿 , 变 化 无穷 l 读这些 作 品的人 察觉这 些细 微 区别 固然不 容 易 , 但 作者 找到 它们 , 描绘 它们 , 却 更加不 容 易 ! ” 注 : 分 见金 圣 叹 ’ 《 < 水浒传 > 序 三 》 、 《读 第 五才 子 书法 》 、 《水浒 传 》 第二 回 评语 。 分见 《水 浒传 》 第十 回 , 第九 十七 回 回末 君 、 评 。 茅 盾 ’ 《 谈 < 水浒 ) 的人物 和 结构 》 。 《 马 克 思 思 格 斯选 集 浒第 4 卷3 利页 。 分见 《 川国演义 》 第三十七 回 、 第六 + 四 回 、 第四 十五 回 回首 甘 、 评 。 《 水浒传 · 序 三 》 。 @ 见 《 水浒传 》 第五 十五 回 回首总评 《 马 克思 恩 格斯 选 集 》 第 4 卷 第3 “ 页 。 见 《 水浒 传 》 四 十二 回 夹批 。 见 《 水浒 传 》 第 四 十二 回夹 批 与回 首总 评 狄德罗 ’ 《 理查生 赞 》 、 《 古典 文艺理 论 译 丛 》 第 5 册 第 1 3 4 页 。 ( 责 任编辑 李 华 ) 1 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