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 历程的悲壮失败 : 蜀汉一方 有深厚的民心基础 , “人心思汉”, 有圣君贤相 , 在嘴 禅 的道德理性史观所要求具备的要素方面他们占尽优势 , 并且还有勇烈绝 伦的第一流将领 , 运筹帷惺决胜千里用兵神鬼莫测的军师 , 然而他们却无可避 免地走向失败 , 传统的道德理性史观连带加上英雄史 观 , 都无法对 《兰国》故 事做出一个完满的理性解答 , 那么 , 最终只能委 之于非理性的天数了 。 实际上 , 嘉靖本 《三国》里已经言及天数 , 只是它并不如何强调后者 与道德理性的尖锐 冲突 , 而毛批本则自觉地屡屡对之加以言说 , 并上升到 了理论形态 。 但是 , 如果对毛批《三国》非理性史观仅仅做出这种文本的解释 , 还不够 , 实际上 , 它还有更深刻的文化心理动因 , 即传统的道德理性史观用来解释毛氏 父子身处的明清鼎革之 际的历史时 , 也同样 出现了理论相对失效的问题 : 以民 心而论 , 由于剃发令的颁行 , 激起汉族士庶的猛烈反抗 , 尤其是毛生 活的江 南 地区 , 可谓遍地烽烟 , 此际说是人心思汉并不夸张 , 民众的抗清热潮 , 无论是 从时间还是地域来说 , 对毛氏父子都并不遥远 , 但是他们也看到 , 人心思汉并 没能阻止满清统治的最终确立 。 再看君主德行 , 即对崇祯帝的评价 , 由于崇祯 帝 即位后打击阉宦势力 , 将士人从阉党屠灭 中解救出来 , 再加其宵衣盯食 、 勇 于求治的政治姿态 , 获得了士人阶层的普遍好感 , 在清初的野史笔记诗文里 , 可 以找到大量 的对崇祯皇帝追怀 、 赞誉之辞 , 对尽了 “ 君道 ” 的崇祯帝 的败亡深 为困惑 。 这样 , 传统 的道德史观既无力完满地解释现 实 , 只好由神秘渺远的天 数来填补这一理论真空 。 正是从这样 一种心态出发 , 毛宗 岗在他的评点中屡屡发出了天不柞汉的感 p胃 , 如第八十一回 , 毛氏慨叹刘禅不若关兴 、 张苞能克绍箕裘 , 云 “ 天不柞 汉 ”; 第九十四回 , 毛氏指出刘备 、 孔明 、 孟达军事策略的失误后 , 归结为 “ 天 不柞汉 ”; 第九十五回 , 马诬 失街亭 , 毛以为实因 “天不柞汉”; 如果说 , 故 事中的有些事件 , 体现了历史发展进程中具有偶然性的一面 , 如上方谷火烧司 马鼓 , 天降大雨 , 孔 明功败垂成 , 这类事情非人力所能把握 , 归结为天意尚可 理解 , 那么有些事情明明可以诉诸人事 的解释 , 也归结于天 , 这就值得深入探 究了 。 毛的这种态度与其他人恰成鲜明对照 。 三国朝政得失间题 , 在宋代即已 成为史论的一个热 门话题 , 欧阳修撰有 《魏论》 , 苏轼有 《魏武帝 论》 、 《诸葛亮 论》 , 苏辙有 《三国论》 , 这些史论的具体结论或 有可推敲处 , 但总的倾向却是 将三国之兴衰归于人事而非天命 。 与毛大体同时的王夫之 , 在《读通鉴论》卷 十中 , 将曹操屯田许昌视作其致胜之 由 , 这些 见解都比毛的归于天意深刻得多 。 而且 , 、 从毛本第八十六回 回评可推知 , 毛读过柳宗元的 《天对》这一 中国古代 一一 1 1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