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才终非才 。 是故力排众议而用陆逊之孙权 . 亦是英才 。 一方有才而能识 . 识才而能用 . 且用而不疑 ; 一方拒己 方英才之 忠告 . 轻敌方将才之谋略 . 胜负之判 . 昭然 明矣 。 因此 . 夷陵之战 . 从这一意义上说 . 亦是 “ 才与才 敌一即人才之间的较量 。 三 、 葬刘与推逊的困境 承上而言 . 陆逊以书主拜将 . 无论机智权变 . 抑或才情将略 . 皆为优秀 . 但其形象 . 并不十分感人 , 十分立 体化 。 如果将夷陵之战中罗氏对陆逊形象的塑造拿来同对蜀汉集团的人物相比 . 便会明显地感到黯然失色 , 即使 同孙吴集团中的周瑜相比 . 也有不小差距 。 这的确是一个间题 。 陆逊少年有为 . 亦受命于危难之际 . 在敌我设置 的困境中 . 得以一展谁才 。 按理论才干亦优 、 舞台亦阔 . 何以形象不感人?就中一些原因 . 实可作些探测 。 三大 战役中 . 官渡之战写曹操 . 赤壁之战写诸葛亮 、 周瑜 . 皆写得栩栩如生 . 云霞满纸 . 尽展诸人英华 。 但是夷陵之 战中的陆逊 . 则显得光彩不足 . 对此 . 吾师吴柏森先生曾有精彩论析 :“ 从深层讲 . 作者确乎受到 ` 正统 ’ 观之 拘限 . 在写到夷陵之战及其指挥者陆逊时 . 作者似乎处于两难地位 : 一方面夷陵之战确实是孙吴集团胜而蜀汉集 团败 . 陆逊确实是超群绝伦的胜利者 。 作为历史演义小说 . 这基本的框架是难以改变的 . 但另一方面作者主观上 又要极力维护蜀汉集团的正统地位 。 作为陆逊对立面的是 明君刘备 、 贤相诸葛亮和义勇化身的关羽 . 这都是作者 极力赞美歌项的 . 因此 . 在具体描写中总是抑制的 . 不予陆逊以更多的笔墨 . 将以陆逊为主要角色的夷陵之战与 以诸葛亮 、 周瑜为主要角色的赤壁之战略加比较 . 即可看出作者对诸葛亮及其主要对立面的周瑜所作的描写 . 远 较对陆逊所作的描写细致 、 充分 . 更富于个性化 ”. 田也就是说 . 作者陷入了两难困境 . 不是 因为创作者艺术手 段的贫困 . 而是创作主体情感倾向与厉史事件 、 人物之间的不可调和的矛盾 。 罗贯中的情感倾斜无疑是在蜀汉集 团这一边的 . 然而历史事件本身又确乎是以陆逊全胜刘备大败而告终的 . 这样 . 困境也就出现 : 历史既不能违 背 . 情感亦不能抛舍 . 如果倾注笔墨刻画少年书生陆逊的勃勃英姿 . 则刘备的形象必然受损 . 而与 “ 尊刘贬曹 ” 的主导倾向形成尖锐的冲突 . 如果不以较多笔墨加以叙写 . 既无法真实地反映这一客观历史进程 . 又与《三国志 通俗演义》肯定和歌顷人才的思想相左 , 因为书生陆逊无论从哪一方面都算得是英才 。 这是对作家创作态度的考 验 . 亦是对作家创作才能的检验 。 罗贯中于此 . 应该说仍显示出他不凡的才华 . 在这种两难境况面前 . 他采取的 办法是避实就虚 、 以详作略 、 侧面落笔 。 首先 . 写刘备 , 则集中笔墨写其得知关羽被害后的不顾一切的偏执而坚 定地报仇之举 . 重在以拒谏 、 痛哭 、 发誓诸情节来突出其对 “ 义 ” 的道德实践 , 浓笔重彩地突出刘备 “ 联不与弟 报仇 . 虽有万里江山 . 何足为贵 ” 的 “ 兄弟 ” 之义 . 凸现他对 “ 当日之盟 ” 之粉约的无条件的遵从 。 这一切笔 墨 . 又无不关系着夷陵之战的战争描写 . 暗合着作者的创作意旨以及道德理想 。 而对于其在战争之中的指挥布 阵 . 尽可能地加 以淡化 、 虚化 . 写陆逊 . 则以很大篇幅写其拜将之前本集团内部的不同态度 . 重在写文臣武将的 反对 。 这种反对愈 充分 . 陆逊的形象就越鲜明 . 但这相对于战争本身 . 仍只是一种铺垫 . 一种在与蜀汉集团未正 面冲突态势下的对少年书生形象的刻画 。 这种写法的优势是显见的 . 一方面 . 刘备然诺重义得以充分展示 ; 另一 方面 . 陆逊的形象也在无损蜀汉的情势下从内部树立 . 对各自一方言 . 是实;就对方言 . 又是虚 . 对己方言 , 是 正面着笔 ; 就彼方言 . 又是侧面敷墨 . 其次 . 在战役进程的展开中 . 我们看到作者也是本着这一原则行事 . 写刘 备 . 多写其用兵之小胜 、 先胜 、 局部胜 . 在这一展开中 , 作者未吝笔墨 . 但写及火烧连营 、 大败亏输时 . 则 匆匆 了结 . 不仅如此 . 又让陆逊在大胜之后 . 入八阵图 . 几不得脱 . 以陆逊虚诞之失败情节来弥补刘备真实之失败情 节 . 写陆逊 . 则多写其如何对刘备 “ 忍 ” . 如何与部下磨合 . 而对火烧连营关键一战 , 则匆 匆带过 . 反用一大篇 文字来详叙其八阵图遇险 . 通出 “诸葛孔明真` 卧龙 ’ , 吾不及之 ” 的自愧弗如来 . 如此 . 就多少避 免了无法回 避的正确交锋所带来的馗尬 . 却又在叙写陆逊之时以重点笔墨 . 让刘备 “ 义 ” 之性格特点熠熠闪光 。 因之 . 陆逊 的形象较为苍白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 因为讴歌刘备蜀汉集团之道德力量 、 粉约精神本是作者的写作意旨 . 陆逊以 及整个东吴集团究属陪宾而已 。 两者之间 . 罗贯中 自然要牺牲陆逊的性格刻画 , 以突出刘备对 “义” 的然诺之祟 高精神世界 . 注释 : 【1〕 〔 3〕孟祥荣《论 刘备伐吴的主砚动机与<三国志 通俗 演义)的实际描写》 . 《三 国演义与荆 州》论文集 , 中 州古 藉出版社19 93年 版 。 【2〕各靖本 《三国志 通俗演义》卷之九《刘玄德贬走江 陡》 . 文中未标注 之 引丈皆出自此书 , 不另注 . 【月《三 国演义与利州》论丈集 . 中州古藉出饭社 19 9 3 年饭 . 【5〕孟祥荣 《古代小说伦理主题 发展变化 乌暇》 . 《潮北师 范学院学报》 199 2 年第3期 . 【6」孟祥荣 《三 国演义与荆州》论文集 . 中州古籍出版社1 99 3年版 . 【收稿日期 : 19 95一伪一0 3 资任编辑 : 郑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