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中国古 代关 子历 史变 迁 的 思想 中 , 主 要 存 在着 以 英 雄创造 历 史 为 特 征的 主 观唯 心 主 义体系和 以 天命论 为特征的 客观 唯 心主 义体 系 , 它 们是对 立的 , 又是 互 补 的 . 思想 史上 常有 这样的情形 : 当一 种 见解 不能 完满 地解 释 客观 对 象时 , 人 们便 自然转 而 寻求 一种 新 的解释 来 应对 萦 绕不 去的困 惑 。可当新 的见解 弥补 了原 有观念 的缺 憾时 , 也往 往 同 时显 露出原 有 观念 所 没有 的不 足 . : 英雄史观和 天命观 的关 系 即是 如此 。 从时 间顺 序上 看 , 天命 观 出现最 早 , 支 配 人的 思想的时间也较长 , 但随 着历 史的演 变带来的人的 力t 的发现 , 天命观 的绝 对地 位便 齐始动摇 . 周人从 股 的灭亡 中悟 出了 “ 天命靡 常 ” , “惟德 是辅 ”的道 理 , 就 是这 种进 程 的一个 具体标志 . 可是 , 人力的发 现 并没 有完全驱 嵌笼 罩茬人 们的 眼前的迷 雾 , 因为 人 们在意 识到 了 自己 的 强大 时也 意识 到 了 自 己的 渺 小 , 在 发 现 了人的 力 t 的同 时也 发 现 了这力 t 的 局限 , 即人 不是 总能凭 着 自 己的 力量 随 心所 欲 。 在没 有科 学的 唯物 史观 以前 , 这 种 困境 又 迫 使人 们 将 部 分 目光从 现实 、从 自身移 开 , 仰视高高在 上的 莫测 苍穷 , 发 出无 可 奈何 的悠 悠长叹 . 这 人 力的 赞歌和 宿命的挽 歌 的混成交响 , 成 为 传统 史观 在 解释 社会 历史 发 展 时 呈现 出 的最 为 常 见的形式 , 例如 , 在作为 中 国古代 思想经 典之 作 的《 论 语 》 中 , 扎子 受殷 周 以 来 天命观 念 的束缚 , 仍 把 夭 看作 是 有意 志 的主 宰 。 “ 获罪 于天 , 无 所 祷也 ” . 。 另一 方面 , 孔子对 人 的主观 能 动作用 给 予 更 多的 关注 , 作 了充分的 强调 。 ”仁 远乎 哉 ? 我 欲仁 , 斯仁至 矣 ” . 。 “国 君好 仁 , 天 下无 敌 ” . 这就 出现一个 矛 盾 : 既然 天 主宰着 人事 的一切 , 那人 的 自我努 力有何 意 义 ? 既然 道 德上 的完 . 成 和事 业上 的建树 依赖于人 的 自我 发挥 . 那天 的决定 作用 何在 ? 这 一矛 盾在 孟子 那 里表现为 性 替论和 天 命论 之间 抵悟 冲 突 . 孟 子认 为 , 仁 、 义 、 礼 、智 四端 之 心 , 人 所 固有 , 只 要 努 力修 养 , 人人 “ 皆可 以为 尧舜 ” 。 如果进 一步将 内心之 善外推 于 治 国平天 下 的社 会 实践 , 即可 实现 “ 王 道 ” 、 “ 仁政 ” , 得 夭 下 , 保四 海 , “其身正而 天 下 归之 ” : 另一方 面 , 孟 子 又认为 “ 王道 ” 、 “仁 政 ”能 否实 现还 得有待 天命的认 可 才行 。 “苟 为 善 , 后世 子孙 必有 王 者 矣 , 君 子 创业垂 统 , 为可 继也 。 若 夫成 功 , 则 夭也 ” 。 . “舜有天 下 ” , 是 “ 天 与之 ” . 。 一 方面 是天 命 主宰 一切 、道 德力 t 无 从发挥 , 一 方面是 仁者 无敌 , 天 命的 威 力全 然不 见 ·表 现 出绝对命令 和 意 志 自由的 矛盾 对立 · 孔 孟 的这种矛 盾集中反 映 了传 统史 观 在人 力与 天命之间 的困 境 , 具体 表 现于《 演 义》 , 便 是 “ 称刘抑 曹 ”的 英雄赞歌与 “天 不灭 曹 ”的宿 命 观念 的不能 协调 。 罗贯 中意识 到 了这一 矛盾 并 为弥合这 一 矛盾在其 艺术表现中 作 了不懈的 努力 . 对 于刘备 集 团 那些 英雄 人物来 说 , “ 出师 未 捷身 先死 ” , “一 统 乾坤 归晋 朝 ”的结 局无 疑是 灾难性 的 , 但这 一 结 局并 没有使 他 们 丧 失应 有 的光 彩 , 相反 , 人 们 对 这些 失败 的英 雄 同情有 加 , 爱慕 倍增 。 这其 中 的艺术奥 秘 何在呢 ? 上 面说 过 , 传统 史观 在对 历史 的解 脱 中还 不能摆 脱天 命羁 绊 , 但它 对 人的 看法 却并 未因 此而趋 向消极 。 虽 然人 不可 能改 变天意 , 但人 仍 大有 可为 , 而 且正 因为 夭命的 不可逆 转 , 才更 凸现 出人作 为道 德 主体的韧性 、 力盈 和 优美 。 对 于 因 “天丧 我 ”而 “道 之不 行 ” , 孔子 有若清醒 的认识 , 但 他还 是 “发 愤忘食 , 乐 以忘 优 , 不 知老 之将 至 ” , . 表 现 出 “ 知 其 不可 而为 之 ”的进 取 粉神和极可敬佩的 人格力 蚤 . 孟 子 也承 认天命是一 种非人 力的所 能左 右的力量 , “莫之为而 为者 , 禾也 . 莫 之致 而 至者 , 命也 ” . 。 但他 对待 命运的 态 度 是 : “莫 非命 也 , 顺 受 其 正 , 是 故 知 命者不立 乎产 场 之 下 。 尽其 道而 死 者 , 正 命也 ; 侄 梧死 者 非正 命也 ”二 这 就 是 说 , 无论 命运 具 有多 么 巨大的力量 , 我还 是要 尽 心 养性 , 依道 而 行 , 这 样 即使 死 了 , 也是 正 命 . 孔 孟对待 天 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