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的思辨来探讨各种形态的特征 ” ,“力求 通过表现各个局部来反映完善的美 ”, 尤其要通过 “ 人的 肢体的姿态和 动作去表现人的心灵 ”,“展 示人物蕴含的巨大激情 ” 。 英国的塔索也指出 : 在创作 。 “ 同样一桩事既可以是惊奇的 , 又可以是通真的 。” 作家的创造性的劳动 , 就 是要 采用 艺术的 “ 方 式 ”, 巧妙地 “把这 对立 的两者结合起来 ”。 塔索强调 , 一部成功的作品 , 必须 “ 同时寓于个别 的事和带 有普遍性的事 ‘ 。 这就清楚地 表明 ,“ 典型论 ” 在十四 — 十六世纪的欧洲 , 已经发展 得相当成熟了 。 但是 , 进 入十七世纪以后 ,“ 典型论 ” 在欧 洲美学理论和创作 实践中 , 又复为 “类 型说 ” 所籍制 、 所 淹 没 , 并且很快便倒退到古罗马贺 拉斯的水平上去了 。 罗贯 中所生活 的年代和《三国演义》成书 的年代 , 比达 · 芬奇和塔索的创作盛年至少要早半个世纪 以 上 , 而 达 · 芬奇和塔索又是 “典 型论 ” 在欧洲 “ 昙花一现 ” 式的崛起 中的最 高成就 的代表人物 。 由 此证 明 , 罗贯中在 “ 典型论 ” 和典型人物塑造上所达到的成就 , 不仅大于 , 而且 也先于与之属 于一个 “ 大时 代 ” 的欧洲文坛上的最优秀的作家和美学家 。“莎士 比亚化 ”, 其实是应 当称之谓 “ 罗贯中化 ” 的 。 因为 在 事实 . 仁 , 《三国演义》在多角度 、 多途径 、 多姿态 地创造典型形象上 , 不仅达到了莎士比亚剧作的 高 度 , 而且在某些方面还明显地超过了莎士比亚剧作的成 就 。 达 · 芬奇和塔索的典型理论 , 罗贯中在早他们 半个多世纪以前 , 就已经相当娴熟地 、 游刃有余地 应用于他的创作实践之中了 。 《三国 演义》在艺术典型的创造上的成就 , 主要表现在对从汉末至晋初将近一个世纪中活跃 在政治舞 台和军事火并中的各种势力的代表人物的着力刻划 。 曹操 、 刘备 、 诸葛亮 、 关羽 、 张飞 、 孙权 、 周瑜 , 以 及赵云 、 黄忠 、 郭嘉 、 许 故 、 夏侯悼 、 张辽 、 庞统 、 蒋干 、 黄盖 、 鲁肃 、 陆逊等谋臣勇将的形象 , 都是 栩 栩如生 、 真切感人的 , 其 言动之逼真 , 其声貌之 “ 具象 ”, 其性格之鲜明 , 真可谓 达到了呼之欲出 、 视之 若实的程度 , 有 的已经成为人人 口碑 皆传 、 代代童臾乐道的不 朽的艺术 典型 。 何以如此呢? 唯因作者纵横 摔阂 、 多彩 多姿地斌予了他 的人物以鲜明的 、 个性化的 、 普遍性与特殊性相结合的性格特征 , 使作品中的 大部分人物都不同程度地实现了性格化 。 诸 葛亮的鲜 明的性格特征 , 已经使之无可争议地成为具有广泛影响的谋略和智慧的象征了 。 罗贯中通 过 “ 隆中决策 ”、“ 新野 用兵 ”、“ 三气周瑜 ”、 “ 草船借箭 ”、“ 七摘七纵 ” 、“ 空城妙计 ”、“木牛 流 马 ”、“ 诛 谈斩严 ”、“辅 佐幼主 ”、“长跋 伐魏 ” 等波 波相连 、 浪浪逐 高的场景和情节 , 已经把诸葛 亮写 “ 活 ” 了 。 并从这 “ 活 ” 中 , 十分富于艺 术魅力地显现了这个典型人物 的智勇兼备 、 军政皆通 、 谦虚 谨镇 、 赏罚严明 、 雍然大度 、 深箫韬 略的内蕴性格和内涵素质 。 诸葛亮如此丰富 、 饱满的性格 , 每每又总 是见请于作者对具体事件 的生动而细致的描绘之中的 , 极少 、 甚至绝无赤裸裸的赋美之辞 。 从他出山之前 脚怀经天纬地之才 , 自比管仲 、 乐毅之幽 , 过着淡泊宁静 、 节俭勤谨而又高雅风流的生活 , 到他出山之后 运筹淮握 、 奔波沙场 、 联吴抗曹 、 开疆理政 、 安邦抚民 、 循章修法 , 铸就赫赫文治武功 , 及至先主白帝城 托孤之后 , 他七擒孟获 、 伏蛮安夷 、 六 出祁山 、 矢志伐魏 、“ 鞠躬 尽瘁 , 死而后已 ”, 都犹如行云流 水般 自然而和谐地 表现了他的性格特征 。 象 首战博望坡 , 以新野这么个 弹丸小地 , 靠几 千并不强悍 的人 马竟 一举杀退 夏侯悴十万 大军 ; 象扬言 “周公 瑾但堪水战 , 不 堪陆战 ”, 激得周瑜当下使 出不知死活的匹夫之 勇 ,“ 自引一万军马往聚铁山断曹操粮 道 ” ; 象联吴抗曹 , 决 计火攻 , 草船借箭 , 度兵赤壁 , 一手挥就三 国捅足之势 , 象刘备赴东吴时 , 授其以三道足以化险为夷的锦囊妙计 j 象蜀国重臣李严因督运粮草误了期 限而被斩 , 但同时又提拔其子李丰为长史 , 象颇有文谋武略 的马诬 , 因违反军令 、 刚俊自用 , 以致 失去街 亭而被军法处里之后 , 他 的老母却得以供养,象马诬失街亭之后 , 以指挥马诬作战 的主帅的身份而 “ 自作 表文 , 令蒋碗申奏后主 , 请 自贬蜀相之职 ”, 并对费祥等人说 : “但 勤攻吾之圈 , 责吾之短 ”。 尤其是象 空城弄险 , 以城楼弹琴和老兵清道而吓退司马璐数十万大军, 对愚顽而强悍的孟获的七摘七纵 , 在战争实 践中发明巧夺天工的 “ 木牛流 马 ” 等等 , 除了诸葛亮 , 还有谁 能为之呢?没有了 。 除了诸葛亮 , 还有谁能 及之呢? 更没有了 。 所有这一切唯亮所能 、 唯亮所及之举 , 所产生的综合性的 、 极 为卓拔的艺术效果 , 就 是无可争辩地 、 旗帜鲜明地铸就了诸葛亮的独特的性格 、 塑造了诸葛亮的动人的形象 , 使诸葛亮成 为中国 古代小说 中第一个具有鲜 明性格特征的典型形象 。 至今在 民间还广泛流 传着 “ 三个臭皮匠 , 抵个诸葛亮 ” 的俗语乡谚 , 诸葛亮已经不单是本来 意义上的诸葛亮了 , 而是变成了一个谋略 、 贤德和智蔽 的象征 。 这 , 正是 典型的魅力所致之 。 曹操在古代小说的人物画廊 中 , 从具有性 格特征的 “典型” 形象 的意义上说 , 乃是堪与诸葛亮齐坍匹 配的 。 鲁迅说过 : “ 曹操是一个很有本 事的人 , 至 少是一个英雄 ”。 这个结论 , 恐怕是连罗贯中也始 料未及 的 , 当然就更不是罗 贯中的创作意图了 。 但这个结论 的得出 , 却从别一种意义上艺术地 证明了 罗 贯中对曹操形象的塑造 的成功 , — 使曹操这一典型形象 , 在违反作者创 作意 图的异常情况下 , 获 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