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 以为这 “ 是小说作者照抄了 《文士传》 而 作注者看出了破绽 , 特为注出的 。 ” 斯 亦 不 然 。 按此书作 者 的任务主 要是致力于 正史 的通俗化 , 而对所 引史料则一般不改 。 由 于小说是以 《 三 国志》 及裴注为依据 , 因此一面 转引了《 文士传》 中诸语 , 一面又指明 裴注已指出这是张 鹭的 “假 伪 之辞” , 以免读者 误信 。 其三 、 王文 说 : 小字 注评曹操放关羽一事云 :“ 此 言曹公平 生好处 , 为不杀 玄德 , 不追关公也 。 因此可见曹操 有宽仁大德之心 , 可作 中原 之主 , ”这就 等于承认魏是正统 , 它与小说对 “ 曹氏篡汉 ” 的 “ 大张挞 伐 ” 是相矛盾的 。 按 《 通俗演义》 虽 以蜀汉为 正统 , 但对曹操亦时有好评 。 如 《关云长千里独硕 勃 的 正文 中还复引裴松 之语 : “ 曹公非有王霸 之度 , 孰能 至 于此乎? 斯实曹氏之休美 ” 云云 。 可 见小 说注 文 中对曹操的肯 定 之词 , 与正文并 无不 容并存的矛 盾 。 还 应看 到 : 作者写曹操 之 不杀关羽 , 乃是为后来关羽的 “ 义释 曹 操 ” 作铺垫 。 在 《义释》 中 , 曹操 亲 自央求关羽仿庚公之斯追子 灌孺 子故事 , 让他逃生 。 由于这个故事一 般读者 不熟 悉 , 作者 又在注 文中解释源 出 《 孟 子》 。 显然这个故事启发了《 通俗演义》 的作者 , 《 义释》 一 则即据此故事演绎而 成 。 其四 、 关于《赵云 救主》中写赵云寻见糜夫人 , “ 三番五 次请夫人 上马 ”, 但夫人 不肯 , “ 四边喊声又 起 。 云大喊曰 : ` 如 此不听吾 言 , 后 军来也 ! ’ 糜氏听得弃阿斗于 地 , 投枯井而死 。” 此下有注云 : 后来子龙 不得入式臣庙 , 与子香把门 , 盖因吓喝主母以致丧命 , 亦是不忠也 。 显 然这是解释 赵云催糜夫人上 马动机是好的 , 但因操 之过急 , 致糜夫人投井而 亡 , 这也成了赵云一生 的 憾事 , 但并无谴责赵云不忠 之意也 。 其五 , 《 董承密受衣带诏》 中有一条注云 ,“ 董承乃灵帝母董太后之侄也 。 此献帝 之老丈 也 。 盖上 古无 ` 老丈 ’ 之 称 , 只称 为 ` 国舅” ’。 王文谓 “ 小字 注实 为赘文 。” 又说 , 董 承此人在上卷 《杨奉董 承双救驾》中已被 重笔 描绘过 , 并被称 为国舅 , 若是作 者作注 , 一 定会 注在前面而 不会 注在受 衣带诏这 一则 。 不知董承受诏故 事乃系据《 蜀书 · 先主传》 演绎而成 。 由于 《 先主传》中有 “ 献帝舅车骑将军董承 ” 一语 , 故裴注云 : “ 董 承 , 汉灵帝母 董太后之侄 , 于献帝为丈 人 。 盖古无丈 人 之名 , 故谓舅也 ”。 这就可 见小说注 文是对裴注 的亦步亦趋 , 而非别 出一 人之 手也 。 其六 、 在许褚斩尹楷故事中 , 小说写道 : 楷出马 , 操 曰 :“ 许仲康安在? ” 只见阵中一 琦马从侧首 便出 , 尹楷措手 不 及 , 一刀斩于马下 。 此下有注云 : “ 原来许褚未 闻操唤先已出阵 。” 王文说这就是注 文与正 文不相 吻合之 例 实则注文 之意是为了向读者交 底 : 由于先作了准 备 , 让许褚已暗中上阵 , 因此 当曹操一 声呼唤 时 , 他即应声出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