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 《三 国 食义 》 历 史观 ? 7 氏帝王 的 一 点依稀 可续 的 血统 , 是所 谓 皇叔 , 因此 , 他称王 称帝 , 就是 合法 的正 统 。 这种 陈 腐的封 建正 统观念 , 显 然是 《三 国演义 》 中的糟 粕 。 但 由此 而来 的一 个 问题是 , 作 品中非 常 突 出的 、 贯 串始终 的尊 刘抑 曹的倾 向性 , 也 就是 对曹刘 两个人物形 象 的贬斥 与赞 美 , 是否仅 仅 是 正 统 观念 的反 映呢 ? 《三 国演义 》 既然 视刘备 为正 统 , 自然 尊之 ; 把 曹操视 为篡逆 , 自然抑 之 . 但是 , 刘备 曹操作 为两个如此 丰满 的文学形 象 , 显 然不 能仅仅 看做 是某 种 观念— 即 正统 观念一 一 的表 现 。 请 试辩 之 。 两晋以 来 , 哲学 家 、 史学 家 、 政 治家 、 文 学 家们 , 对于 三 国的历 史 , 特别是 历史 人物 的 曹操 , 都 发 表过很 多论 述 , 这些 论述 的依据 , 自然是他 们 当 时各 自掌 握 的史料 , 与 历史小说 《 三 国演 义 》 无 涉 。 他 们对于 曹操 的历 史评 价 , 一般 来说 是 既 有推崇 亦 有贬 斥 , 而 推崇 的成 分居多 . 陈 寿 评价 曹操 说 : 太 祖 ( 指 曹操 ) 运 筹演 谋 , 鞭挞 宇 内 , 揽 申 、 商 之 法 术 , 该 韩 、 白之奇 策 , 官方 授 材 , 各 因其 器 , 娇 情任 算 , 不 念旧 恶 , 终 能 总 御 皇 机 , 克 成 洪 业 者 , · 准其 明略 最优 也 ; 抑 可 谓 非常之人 , 超世 之 杰 臭 。 川 这是 有代表 性的 推 崇 的评价 . 清 人顾 家 相有 一段饶 有趣 味的 议论 , 他说 : 唐人 颂 太 宗者 , 有 “ 神 武 同 魏祖 ” 之语 。 而 杜子 美 《 贝 曾曹将 军 》 诗 , 首 句 即 云 “ 将 军魏武 之子 孙 ” , 若 在今 日 , 施之 于 人 , 必怒晋 不 受 , 况 敢 以 拟 君 上我 ! 杜 收诗 : “ 东风 不 与 周 郎便 , 铜 雀 春 深 锁 二 乔 ” , 盖 谓 周 郎借 东风 之 力 , 侥律 成 功 耳 。 [ 幻 笙 乏义 仑及 匕旬 呀 青人 , 但 沂列 笋 炙 , 亦 反 块 了唐 代文 人对 曹 操评 价 的 基木 倾 向 。 唐代 史学 家 刘知 几在 《 史通 · 暗 惑 》篇 中 引述过 《魏 志 》注 引 《语 林 》中的 这样 一段记 载 : 匈奴 遣使来 朝 , 曹操命 令崔 珍冒充 自己接 见使 者 , 而 自己 “ 握 刀 侍立 。 ” 接 见后 使人 问使 者 “ 曹 公何如 ? ” 使者 回 答说 , “ 曹公 美则美 矣 , 而 侍立 者非 人巨 之相 ” 。 于 是曹操 使人追 杀使 者 。 刘 知 几 对这段 记载 表示 极大的怀 疑 , 认为这样 的事情 “ 虽愚 暗 之主 犹所 不为 , 况英 略之君 , 岂 其若 是 ? ”但 问题在 于为什 么 会 有这样 的 记载呢 ? 刘 知 几 的解释 是 , “ 曹 公多诈 , 好 立诡 谋 , 流俗 相 欺 , 遂 为此说 ” 刘 知 几毕竞 是大 史学家 , 他的见 解是 全面 的 , 深刻 的 : 既 肯 定曹操 是 “ 英 略 之君 ” , 又 指出 这个人 物的 性格 特点是 ‘多 诈 ” , “ 好立 诡谋 ” . 正因为 有 这样 的特 点 , 所 以才 “ 流 俗相 欺 , 遂 为此说 ” . 实际上刘 知 几 这里 已 经指 出 了 , 流俗 之说 的曹 操 , 集 中表现 的 是曹 操 的多诈 的性 格特点 , 而 不是 对历史 人 物 的曹 操 的历史 评价 . 宋 人司 马 光 、 苏轼 等 对曹操 也都作 过 既 有推 崇 又有贬抑 的评价 . 而 南宋朱 熹 对曹操 多有斥责 , 讲 过曹操 “无 容于 天地 之 间 ” , “ 人人 得 而诛 之 ” 的话 ; 但 这又 与南宋 的具 体 的历史条 件 有关 。 纪晓岚说 : “ ( 宋 ) 高 宗以 后 , 偏 安 江左 , 近 于蜀 , 而 中原 魏地 全入于 金 ; 故 南宋诸 儒 纷纷 起而帝蜀 ” 。 就是说 , 南 宋 人对 曹操 的 贬斥 , 实为对 金人 入侵 的 抗 议 。 明清 时 期 , 虽 然贬 抑曹操 的 三 国故事 在广 泛流传 , 但 依然 有很 多文人 知识 分 子对 曹操 作 出肯 定 的 评价 。 明 李 卓吾在 《焚 书 · 读史 》 中有专 论 曹 公 二 首 , 充分赞 扬 “ 曹公 真 可 谓受 才之 极 矣! ” 清代 曹雪 芹 的 朋友 爱新 觉罗 · 敦 诚在 《寄怀 曹雪 芹 》 诗 中 有句云 : “ 少 陵昔赠 曹将 军 , 曾 日 魏武 之子 孙 , 君 又无 乃将 军 后 , 于今 环 堵 蓬 篙 屯 ” . 把曹 操作 为他 的好友 曹雪芹 的祖 先 . 这样 看来 , 顾家 相所 谓 “ 若 在今 日 , 施 之于 人 , 必怒 置不受 ” 的说 法 , 亦未 必尽 然 . 凡此 种种 , 我们 可 以 得 出这样 一个 概念 , 即在 三 国 以 后 的漫 长的历史 时 期里 , 很多文 人学 士 , 对历 史人 物 的曹操 , 不 仅并 非一 味斥责 , 相 反 , 在很 多方面 倒是 极为 称赞 的 . 由此可 见 , 尊刘抑 曹 的倾 向 , 绝 非源 于历 代文人 儒 者对历 史人 物曹 操 的 评价 。 那 么 《三 国演义 》 中如此强 烈 的尊刘抑曹倾 向又是从 何而 来呢 ? 又 当 如何解释 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