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师范学院学报 1 9 . 3 年挤一 期 很多讨 论 《 三国演 义 》 的文章著 作 , 都 弓 } 用过 苏轼 的这 条记载 : 王 彭尝 云 : “ 途 巷 中小 儿 薄 劣 , 其家所 厌苦 , 辄 与 钱 , 令 聚 坐听 说 古 话 。 至 说 三 国 事 , 闻 刘 玄德 败 , 擎遂有 出弟 者 ; 闻 曹 操 败 , 即喜唱 快 ! ” [ 3 」 这 条 记载确实 是 十分 有价 值 的 。 它生 动 地说 明 , 在宋 代 , 包括儿 童在 内 的广 大群众 在 说话 的 影响下 , 已 具 有非常 明 确 的尊刘抑 曹倾 向 。 在人 民群 众 中流 传 的曹操 , 不管 他 有多大 的 木领 和才 干 , 在 政 治上军 事上 取得多 少胜利 , 但 他首先 是 一 个奸 诈 、 残 忍而 又虚伪 的 人 物 , 实际 _ 仁 这 个流 传 中的曹操 , 已经 成为封 建 统治阶 级一 切 恶性 的代 表 甚 至 是 象 征 , 因 此 , 人 民 群众 对 这个曹 操充 满了 憎 恶和诅 咒 。 而 《三 国演义 》 恰 恰是 在说话 及 其话 本 、 平话 的 基 础上 形 成 的 , 它 把人 民群众 的 爱僧 感情集 中起来 , 加 以 艺术 上 的 提高 , 使之 更为 强烈 , 于是 就形 戍 了 《 三 国演 义 》 中的尊刘抑 曹 。 这里 需 要略加 涉及 的 是 如 何看待 嘉 靖本 《三 国 志 通 俗 演 义 》 同毛 本 《三 国演 义 》 之间 的 某些 差 异 与尊刘抑 曹 问题 的关 系 。 前 文 巳 曾申明 , 撰写 此文所 依据 的原 著 , 乃 通行 毛 本 。 那 么 , 尊刘 抑曹 的 倾 向 , 是 否如 有人 所 说 , 主 要是 毛 本 的问题 , 而罗 贯中 的 《三 国志通 俗演 义 》 并非如 此呢 ? 无论 是现在 可 以看 到 的 嘉靖 本 《三 国 志通俗演 义 》 , 还是 经毛 氏父子修 订 的 《三 国演 义 》 , 作为文 学作 品 , 其 某 种思 想倾 向 , 都 是 通 过完 整的 艺 术形 象而得 以表 现 的 . 就 尊刘抑 曹 的 问 题而 论也是 如此 , 或尊或 抑 , 我们都 应从 曹刘 这两个 形 象的整体 上来 把握 . 在 这两 种版 木的 具体 描述 中 , 文字 上 的 出入 自然很 多 , 对 于 曹操 的描 写 , 嘉靖 本 中的某些 褒词 , 在 毛 本 中没 有了 , 而 嘉靖 本中 的 某些贬 语 , 毛本 也有所 删 。 这 是 因为 , 毛 氏 的修订 , 并 非仅仅 着眼于加 重对 曹操 的贬 抑 , 而 有着 更广 泛 的 目的 。 因此 , 仅 据个 别字 句的 增删 , 来 判 断某些思 想 倾向 的 有无 , 是 不尽妥 当 的 〔 4 〕 。 事 实上 , 嘉 靖本 中的 曹操形 象 , 显 然也是 被鞭 挞 的对 象 , 与 毛 氏修订 后 的曹操 是 一致 的 。 明人 蒋大 器 ( 号庸愚 子) 于弘 治 甲寅 ( 一 四 九 四 ) 为 《 三 国志通 俗 演义 》 撰 写 的 序 文 中说 : 曹瞒 虽 有远 画 , 而 志 不 在社援 , 假 忠欺 世 , 辛 为 身阴 。 虽 得 之 , 必 失 之 。 万 古 奸 贼 , 仅 能逃 其不 杀而 已 , 固 不 足论 。 作 品 的序 文 自然是依 据作 品 的内容 而发 , 蒋 氏 的 议论 , 充分 说明 嘉靖木 中 的曹操 , 已 是 一 个 所 谓 “万 古奸贼 ” 的形 象 。 此外 , 嘉 靖本 保 留的 明张 尚德 的 《三 国志通 俗演义 引 》 里也 分 明 写道 “ 曹操奸 雄世 无 比 , 号令 诸侯 挟天子 。 ” 反 映 了 嘉靖 本 中曹 操 的形象特 征 。 总 而 言之 , 嘉靖 木和 毛 本 的 曹操形 象 , 从整体 上来说 是 一致 的 , 因此 , 也 就都存在 着 明 显 的尊刘抑 曹 的倾 向 。 而这 种倾 向 , 正 是 唐宋 以 来人 民群众 爱僧 的反 映 , 也就是 明人 高儒所 说 《三 国志通 俗演义 》 “ 据正 史 , 采 小说 , 征文 辞 , 通 好 尚 ” 中 “ 通好 尚 ” 三 个字 的 涵 义 。 这 “ 通好 尚 ” 三 个字 , 实在 是 不 一 可忽视 的 , 用今 天的 话 来说 , 就是适 应 了广大群众 的希 望和 要求 , 表 达 了广 大群众 的爱 和 僧 。 一 语道破 了 《三 国演义 》 尊 刘抑 曹的基 础和 来源 . 由于 《三 国演 义 》 里 的 曹操 , 是 一个具 有强烈个 性特征 的封建统 治阶级 的艺 术典型 , 因 此 , 对于 《三 国演 义 》的广 大 读 者来说 , 历史人 物曹操 在历史 上 的功 过成 败如何 评价 是 一个次 要 的 问 题 ; 而首 要的 , 第 一 位的 , 是 这样 一个文学 形 象有着 什 么样 的意义 。 我们 看 到 的这个 曹操 , 真 实地概 括 了封 建 统治阶 级 的反 动本性 , 因此抑 曹或贬 曹 的倾 向 , 实际 上正 是对封建 统 治阶 级 的 控诉 和 鞭 挞 。 《三 国演 义 》 的 进 步 的思 想意义 , 正在 于 此 。 而尤 为 可贵 的 是 这种控诉 和 鞭 挞 , 并没 有把曹 操简单 的 “坏 人脸 谱化 ” , 而 是 在历 史人 物原型 基础 上 深刻 的典 型 化 , 使 这 一个曹 操 , 既是历史真 实人物 , 又 是 一个封建 统治阶 级的典 型 。 刘备 是 《三 国演 义 》 中 的正面形 象 。 这个 形 象在作 品 中的美学 价值 主要 是作 为 曹 操 的 “ 对 比物 ” 而 存在 的 , 就 是 说 , 从审美 的意义 上 来看 , 他的作 用主 要 是衬托和构 成 对 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