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意 识的体 现 。 具 体 来说 , 把 读 者的 想象和 联想 纳入 作者 选 材布局 !、 勺 考虑 范畴 , 是毛 宗 岗大 胆 而 有价 值 的见 解 。 “不 于 有处 写 , 正 于 无处写 ” , “ 于 虚 中见 实 ” , “ 以 虚 代实 ” 的 主 张就 体 现 了 毛 氏的 基本 认 识 。 小 说和 绘 画 、 雕 塑 等 艺术不 同 , 它不是 以 直 观的实 体感 来 激 起人们 的 审美 愉悦 , 而 是通 过 读者 的想 象 和联 想来充实 作 品 的艺术 形 象 , 从 而给 读者 以 强烈 的美感 享受 。 因此 , 启发 和 诱 导读 者 的想 象和 联 想 , 便成 了作 者选 材布 局 时不 可 忽视 的 问题 之一 。 除了情 节 安排 的奇 巧 之外 , 在材 料 的取 舍 和 详 略安 排 上 , 如 果 注意 给 读者 留下 充分 思考 的 余地 , 注意调 动 读者 的 想 象 力和 创造性 , 那 就可 以 突 出 主干 , 减 少 枝蔓 , 使 整体 结 构精 悍集 中 , 使作品 更具 含蓄 隽 永 的美 感 。 象 《 三 国 演义 》 这 样 的长篇 历史 小 说 , 人 物事 件 繁多 , 矛 盾 冲突复 杂 , 如 以 人 物 论 , 可作 精彩 的传 记若 干 ; 如 以 事件论 , 可作 动人 的纪事 多篇 。 然 而 , 要 熔 铸为一 个 有机 的 整体 , 材 抖 的取舍 详 略 , 就 必 须经 过 作者 精细 的 考虑 。 这 里 , 作 品 的主题 是决 定 的 因素 , 而 读者 想象 、 联 想 的能 力 , 也 是重 要 的环节 。 “高 明的作 者 , 不 仅在 主题 、 题 材 、 生 活现 象 、 思 想 感情 的选 择 上具 有 艺术 的 预见性 , 而且在 引起 读 者 的 回亿 、 联 想 上 具 有 艺 术 的 预 见 性 。 ” 在 这方 面 , 毛 宗 岗的论 断 虽 然不 多 , 但 足 以 发人 深 思 。 小 说 第六十 回 , 写 张 永年 到荆州 , 毛 氏十分 赞 赏作 者 的艺 术表 现才 能 , 他 指 出 : “篇 中 只 写子龙 , 只 写 云长 , 只 写 玄德 , 更 不叙 孔 明如 何打 点 , 如 何 指教 , 而 令读 者心 头 眼底 , 处 处 自有一 孔 明在 焉 。 ” 看来 , 毛 氏是 深 谙这 种 “ 不着一 字 , 尽 得风 流 ” 的 艺术 表现 特点 的 。 这 也说 明 , 想象 和联 想正 是 读者 和作 品产 生 共 鸣的 桥梁 , 读者 只 有对 作 品 的 艺术 形 象感受 得越 诚挚 , 体 验得 越真 切 , 思 索得 越 深刻 , 激 起 的审 美 渝兑感 也就 越 强烈 。 小 说 第 三十 五 回 至 第 三十 七回 , 写 书 中主人公 诸葛 亮 的出 场 , 从 内容 上来 看 , 这 是全 书极 其重 要 的大 关 目 , 从 安 排上 来看 , 则是全 书 具体 人物 描 写 中 占份 量最 重 的环节 , 然 而作 者纯 用虚 笔 。 这 里 , 固 然考 虑 到读者 的 欣赏心 理 , 考 虑 到情节 的 跌宕 、 文势 的起 伏 , 但 更重 要 的是作 者考 虑 到读 者 的想 象和 联想 的能 力 。 毛 氏对 此 用 了较 大 的篇 幅 加 以 阐述 , 他 分析 了 读者 在 欣赏过 程 中 的感 情变 化 : 开始 是 “心 神恍 惚 、 猜 测不定 ” , 继而是 气合痒难熬 ” 、 急 欲 相见 , 等待 作 者描 写 极其 幽 雅的孔 明 之居 、 极 其古 淡 的孔 明之 童 、 极 其 旷 逸 的 孔 明之 弟 、 极 其清 韵的 孔 明之丈 人 、 极 其 俊妙 的孔 明 之题 咏 , 毛 氏叹 日 : “ 不待 接席 言欢 , 孔 明之 为孔 明 , 于 此领 略过 半 矣! ” 读 者 驰骋 想象 而心 领 神会 了 。 而后 , 诸 葛 亮作 为大 智 大 勇的 化身 , 在 作 品所 提 供 的三 国纷 争 的 历 史舞 台 上 , 导演 出一 幕 幕惊心 动 魄 、 雄伟壮 阔的 活 剧来 , 则 自在 人们 的意 料 之 中 。 作 者 的 用心 和 读者 的理解 如 此 神合 , 难 怪毛 氏赞不 绝 口 了 。 正 是看 到 了读者 的 想 象和 联想 的 作 用 , 所 以 毛 氏特 别 强调 虚实 之 法和 伏笔 之功 。 这 类 评 点 俯首 皆拾 。 例如 , 他 在 第五 十一 回 “ 孔 明一 气周 公 瑾 ” 的 总评 中说道 : “ 当周瑜 战 曹仁 之 时 , 正孔 明遣 将取 三 城之 时 , 妙在 周 瑜一 边实 写 , 孔 明 一 边 虚写 。 又 妙在 赵 子 龙一 边 , 在 周 瑜 眼 中实 写 , 云 长 、 翼德 两 边 , 在周 瑜耳 边 虚写 。 ” 正 是 由于考 虑 了读 者 “ 再创造 ” 的可 能 性 和 主 动性 , 故 而在有 限 的篇 幅 内表 现 了尽可 能 丰富 的 内容 , 作 品 的整体 结 构 也就更 加 紧凑 严 密 、 蕴 含深 邃 。 今 天 , 中外 许 多 小说 名家 着 力探 索的 美学 课题 之 一 , 不 正 是如 何把 艺 术表 现 的 直接 性 和 间接 性完善 地 结合 起 来吗 ? 毛 宗岗 在这 方 面 初浅的 探 索 , 于后 人是 很 有 启 发 的 。 杨安 咨 : 稼美学初论》 第1 4 8页 。 一 5 0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