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重人物的 出场 文字 , 认 为拿掉 “英雄 ” 这一 字 眼就使 人物 “ 发生了 质的 变化 ” 。 其实倒何 以 见得 。 嘉靖本 把 “英雄 ” 字样搁 在曹操头上 的情 况仅此一 例 ( 曹操 自诩 “英雄 ” 的情况 当 然 不算 ) 。 不过 , 以 “奸雄 ” 一词直 接评点曹 操 的在嘉靖本 正文 中也有 一处 : “煮 酒 论 英 雄 ” 一 节 , 当 刘备巧借 雷声掩饰 自己失态 时 , 书 上写道 , “ 曹操虽奸雄 , 又被玄 德瞒过 ” 。 而 至于评语和 诗词 中出现 骂曹操 “奸雄 ”的情 况 更不下几十 例 : 例一 , 刘 备去信 劝曹操不要打徐 州 , 曹 操 见信要斩来 使 。 但 因谋 臣郭嘉 进言劝说 , 便 “ 回慎作喜 曰 , ‘说 怪刘玄德不早 来见 我 , 既以 书到 , 容我裁答 , , 留来使于 营 中相待 ” 。 接 下来有一 句评语 , “ 此是曹操奸雄 之略也 ” 。 仪 吕温侯淮 阳 大 战》 ) 例二 、 曹 操被张绣 追袭之 际 , 有 “后人 ” 八旬诗 , 头一 句就是 “孟德奸雄 世 莫 同 ” 。 ( 《 曹操兴兵击 张绣》 ) 例三 、 破 冀州后 , 许枚居功 自傲 , 被许 褚 杀 , 曹操 “深责许褚 ” 。 此处有 一段评语 : “此 是曹操奸雄 处 , 心 自有杀许 枚 之 心 , 恐 人议论 , 故作 言是也 。 ” ( 《曹操 引兵取壶关) 例四 , 曹操杀华 陀一节 , 有 诗 日 “奸雄 曹 操苦 头风 , 不信神 医 有妙功 ” (《 曹操 杀 神医华 陀》 ) 例五 , · 侍 中陈群等奏 请曹操 做皇帝 , 曹 操 犹畏篡位罪 名而不 敢行 。 有诗 日 , “奸雄 曹 操 立功勋 , 久欲 临朝废 汉君 , 只 恐万年人唾 骂 , 故言吾愿 学周文 ” 。 ( 同上) 例六 , 曹操杀杨 修 。 有诗二 首 , 其一 赞 扬 修 , 其 二 骂曹操 。 有日 “奸雄端 的忌 聪 明 , 积怨存 心恨 易生 ” 。 ( 《 曹孟德忌杀 杨修》 ) 限于篇 幅不再一 一 例 举 。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 以上诸 例 , 不论是 正文还是 评语 、 诗词 中 出 现 的 “奸雄 ”字样 , 在毛本 中皆被剔除 。 按 刘敬忻 同志 的观 点 , 这些地方就讲 不通 了 。 毛 氏既然存 心 “诵毁 ” 曹操 , 为什 么要把那些 抨击曹 操的词 句和诗文删掉 呢 ? 有人认为 , 嘉靖 本上 的评语和诗词 不足 为凭 。 理 由是研 究家们早 就发现 , 那些东西 多 属《 三 国演 义》 成 书 以后传抄 者 、 刊 刻者 陆 续往 里面添入 的 。 因而 一般做学 问的人碰到 这类 “走私货 ” 就很头痛 。 但事情还得 区 别而 论— 应 当明确 , 这里 要谈的不是 嘉靖本对 罗 贯 中原书 的增 损改易 , 而是考察 毛本与 嘉 靖 本的异 同 。 所 以那些 评语 、 诗词 究竟是 罗 贯 中那儿就有 的 , 还是谁 贩运过来 的 , 对 我 们来 说实在没 有多大关 系 。 反正都 已 经在嘉 靖 本上搁着 , 毛氏对这 些东西 的取 舍态度足 以 说明问题 。 从 上述 一 系列对照 中可 以 看 出 这 样 两 点 : 第一 , 毛 本对曹操 形象的加工 属于细部 修 理 , 一切都是在 嘉靖本提 供的坯 子上进 行 的 , 不是把 原有的人物推 倒重来或者 改头换 面 。 因此不能抓住 一点材 料就片面夸 大或歪 曲毛氏修改 的艺术效果 。 第二 , 这 种细部加 工不 是单纯在 人物性格 的某 一方面 下功夫 , 而 是着 眼于人 物形象 的整 体关系 , 从艺术上 体现 了 修改者对 曹操形 象 的 深 刻 理 解 。 所 以 , 没有理 由认 为毛 氏的 删改是扬 恶隐善 。 有一个例 子很能说 明毛氏的修 改是以 曹 操性 格的整体性 为出发点 的 。 袁绍手 下有个 书记 叫陈琳 的 , 此人素有才 名 , 会写文 章 。 毛 本第 二十二 回中 , 袁绍起兵 讨伐曹操 , 陈琳 领命草 檄 , 写 了 一篇声罪致 讨的妙文 , 把 曹 操祖 宗三代都 骂遍了 。 以致 曹操读后竟 “ 毛 骨惊 然 , 出了一 身冷汗 ” 。 然而 , 毛 氏 并 没 有在 这件 事上把 曹操性格做 简单化 的处理 。 在第 三 十二 回 中 , 曹操 取 下 冀 州 , 生 俘 陈 琳 。 按说 正该砍 头抵罪 。 而这时候 曹操 却很 有些 宽宏的气 度 , 反 倒 “怜 其才 , 乃赦 之 , 命 为从 事 ” 。 把 那笔 旧债 勾销了 。 陈 琳 和 曹 操 的这段故事 是毛 氏对 原 本 改 动 最 大 的一 处 。 原先嘉靖本 对此交 代得 比 较简单 , 调子 也 跟这不一样 。 其差别在 于 : 一是原先 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