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陈琳草 檄致讨 一事 , 自然也 就没有那 篇 使 曹操为 之 “毛骨惊 然 ” 的檄 文 ; 二 是陈琳 后 来 的归顺 , 嘉靖 本上 是陈琳见 袁绍 大势 已 去 , 主动跑 来投 降的 , 而 且时 间还 在曹操 破冀 州 之前 。 嘉靖本上 这个招降纳叛 的过场 比较平 淡无味 。 毛 氏的改动 , 着意加 强了 陈 、 曹的 人物关 系 , 挑起 二者之 间的利 害冲突 。 最后 又从赦免 陈琳这 一矛盾 解决 中 , 显 出了曹操 不拘 一事 , 卒为远 谋 的聪 明人脑 瓜 ( 这儿 突 现 的正是 曹操性格 中 “雄 ” 的一面 , 也是 其人 身上 的不凡 之处) 。 这样一 来 , 故 事 也 变 得 生动 多了 。 毋 庸说 , 毛 氏这 几笔是 给曹操 的 形象添 了 一些 光彩 的 。 如果 说 , 毛 氏 的修 改 是肆意侮 谩曹 操 , 这 一情 况就不好解 释 了 。 其 实 , 曹 操性格 中 “奸 ” 与 “雄 ”两 个方面 有着相辅 相成 的关系 。 毛 氏是懂得这个 道理 的 。 对 于曹操 这样一个 反面形 象 , 恰 如其分 地 写 出他某 些长 处 , 无疑能增 添其性 格的生 动性与完满 性 。 曹操虽 然心术 不正 , 倒 是一 个要干 大 事业 的人 , 因而 对有些 曾经 冒犯过 自己 的人 , 也能够 表现 出一种宽 容的态 度 , 不 去计较那 些无谓 的宿怨 。 当然 , 这是 一种 手段 。 这 么 做 既能笼络 人 心 , 又 能 得 其 人 才 , 对 自己谋 功逐 利大有好 处 的事 情何乐 而 不 为 。 但是 , 刘敬 析 同志 谈到曹操 “渴贤 求 才 ” , “不 问旧 恶 ” 这 类事情 喜欢把 问题绝对 化 , 片面夸 大其思想 意义 , 把这些 东西作 为 一条重 要论据 来 阐发 曹操 的 “英雄气 质 ” 。 如 果不 是带有这 种偏见 的话 , 透过曹操 性格 中 “ 雄 ” 的一面 , 倒是 不难 看到 其另一面 的酷虐 变诈 。 显而易 见 , 这种 性格 的丰富性 仍然显 示 出主 体 的定 性 。 黑 格尔对这 类 问题 有过相 当深刻 的阐释 , 《 美学》 一 书关于人物 性格 的 论述 中特 别指 出 那种把 人物 的某一方 面 “ 挑 出来 ” 作为性 格标志 的错 误认识 。 不妨 把这 段 话照 录于此 : 的基布特 征是 他 的少 年人 的 力量 , 他对他的父 亲 和朋 友 , 心 肠 都 是 很柔 软 的 , 人 们 会间 : 象 他这样 的人 怎 么 可 能 怀着 恶 毒 的 仇恨 拖 着赫克 托 的尸 首绕着特洛伊 城走呢 ? 莎 士 比 亚所 写 的 一些小丑 几 乎都 充满着聪明伶俐的 天才式 的幽 默 , 这也显 得很不相 称 。 人们 会间 : 这样聪 明 伶俐的 人怎样能干 出那样笨拙的 勾当? 从 此可 知 , 知解力爱用抽象 的等式把性格 的某一 方面 挑 出来 , 把 它标志 成为整个人 的 唯一准 绳 。 ’ 凡 是 跟这 种片面 的统治的特征相 冲突 的凭知解力 来看 , 就是始终不一致的 , 但是 就性格本身是 整体 因而是具有生气的这个道理来看 , 这种始 终不 一致正是 始终一致的 , 正 确 的 。 因为人的 特点就在于 他 不 仅担 负多方面 的矛盾 , 而且还 忍受多方面 的 矛盾 , 在这种矛盾里仍然保持 自 己 的本色 , 忠 实于 自 己 。 . 一在 阿喀琉斯的高尚的英雄 品质里 , 美 这段话 是解说 人物性格 整体关 系的经典 论述 。 我们 从前文 的分析 中可 以看 出 , 毛氏 对《 三 国演 义》 的艺术 加工完 全体现 了与黑 格 尔相 同的美学 见解 。 曹操形 象经毛 氏的精 心 润饰 , 更加 完满地体现 出性 格的多面 性和在 矛盾里 “仍然保 持 自己 的本色 ”的艺术 特点 。 无论评 价毛 氏的修订 工作或 是谈曹操 形象本 身都应 当从这一 人物 性格的整 体关 系上 去把 握 问题 的实质 。 这 里顺便插 一句 , 研究 者 们 大 多 认 为 《三 国演 义 》 的人 物是按 “类型化 ” 方式 刻画 的 。 然而 曹操与 其他人 物明显 不同 , 这 一人 物其实 比一 般意 义 上 的典 型 性 格还要 复杂一 些 。 当然是福斯 特所说 的 “圆 的人物 ” 如果 单凭 知解 力用抽 象的方式 把曹操 性格 的某 一 方 面 “ 挑 出 来 ” , 回头便 能发现跟 这 个 特 征 “不 一致 ” 的 另外 一些东 西 。 刘敬 忻 同志 就碰 上这个 麻烦 了 , ’ 替 曹操评 功摆好 的 一番文 章 做得理 直气 壮 , 可 是对那些 秽行丑 态的解 释 却显得 非常 无力 , 只 好把曹 操杀 吕伯 奢一 类 情节说 成是 “ 象一个 赘瘤一 样附着在 曹操性 格上 面 ” 而溶 化不进 他性格 中去 。 刘敬 折 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