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象刘敬 忻 同 志 所说那般 “令 人喜爱 ” , 主 要 不 是 从 成 书 过 程来看 , 而应 当对 人物形象 做具体 分 析 。 嘉靖 本 中 , 曹操 已经具 备性格复 杂多变 , 形象血 肉丰满 的 特点 。 如 果片面撷 取其某些 行状 , 倒是尽可 冠诸一 连 串堂而皇 之的褒词 , 什 么 “ 雄才 大 略 ” “ 宽宏豁 达 ” 、 “ 不 惮风险 ” 、 “ 用法峻急 ”之 类 。 然而 , 从曹操 性格的 另一 方面 来看 , 这 些溢美之词 , 又何 尝不是 “野 心勃 勃 ” 、 “假 意藏奸 ” 、 “刚慢 自用 ” 、 “ 嗜杀 成癖 ” 的同义语呢 ? 刘敬 析 同志提 出 , 评价 曹操这个形 象 “ 万 万 不可 以偏概全 ” 。 道理 不 错 , 可 是 自己就没 有守住规矩 。 《 嘉靖 本<三 国 志 通俗演 义 > 中的曹操形象》 一文是很 有些 偏颇的 。 文章先是 交代曹操一 系列敢作 敢为 的 事迹 , 然后 为 其专权膺越 、 玩弄权术 和 杀 戳 无辜 的 行为 “ 一 一 辨析 ” ( 其实就是 辩护性 的 解释) , 而对于 那些实在 无法为之 辩 解 的 劣迹 则 避重 就轻 , 一笔带 过 ( 如 “徐 州屠城 ” 之 类) 。 如此而论 , 曹操 自然是 “英雄 ” 无 疑 。 但 这 样寻求结论 几乎 跟指 鹿为马 一样 , 是讲 不通 的 。 就象马和 鹿 同样生 着 四条腿 , 都具有哺 乳动 物 的某 些基本特征 的道理一样 , “英雄 ” 和 “奸雄 ” 当然 是有共 同 之处 的 。 二者无疑 都 不失 其 “ 雄 ” 的 一 面 。 所以 , 谈 到曹操 , 仅仅 列 数其纵 横天 下 , 谋 图 霸业 的 事略 , 不 足 以 说明 问题 。 谁也没把 曹操看作 一个窝囊废 。 “英雄 ” 与 “ 奸雄 ”的 区 别 , 不在其 有多 大 的作 为 , 更 不能以 成败 而论 。 需要 强调 的 是 , 这 里 只 有着 眼于人物 的道德行 为和精神情 操才 能见诸 轩较 。 这 不 光是一个 合乎逻辑 的推论 , 文学本 身就要 求用 这种 目光 去 评 判各种角色 。 刘敬沂 同志说 , “评价 历史人物 , 主 要是 依据 他对历 史贡 献之大小 , 而不是依 据个人 的 抽象的 道德及 情操之优 劣 ” 。 这句 话 恐 怕 不错 , 因 为说 的是评价 历史人物 。 可是刘敬 沂同志马 上又把这个 观 点 推 而 广 之 , 提 出 “ 在评价 历史小说 中同样杰 出的历史 人 物 形 象时 , 应当使用 同一把尺子才 是 ” 。 这就 需要 研究 了 。 以史学观 点代替文学 观点是方 法论 上 的一大失误 。 因为 , 历史的亡灵 一旦进入 文学 领域就不 光是功与过 的问题 了 , 人物必 须在 善与恶 之 间找到 自己 的位置 。 从 历史上 看 , 商 封 王 、 秦 始 皇 、 武 则 天 、 忽必烈 这些都 是对 中国历 史发展有 过 贡献 的人 物 。 但是从 感情 上说 , 人 民喜欢 他们 么 ? 不喜 欢 。 甚至 象刘邦 、 朱元璋这样 一类投身农 民 战争而统 一夭 下 的开 国君主 也 都不怎 么 招人喜欢 . 老百姓倒 是记着他们 的 劣迹 。 元 代散 曲作 家唯景 臣 的套 曲 《 般涉 调 哨遍 · 高祖 还 乡》 就借 一个 乡老之 口 , 辛辣 地嘲弄 了衣锦还 乡的汉 高祖刘 邦 , 数落他 早 年 的百 般丑 事 , 勾画 出一个 乡村无赖 的可憎 嘴脸 。 同 样 , 流 传在朱元璋 家 乡的安徽 凤 阳 的民歌《 凤 阳花鼓 》 则 对那 位洪武皇帝 表示深 刻 的愤 慈 。 正 是这样 。 文学作 品刻画 历史 人物 , 必 然根据 大多数人 的好恶 为之 。 否 则它就站不 住脚 。 在这里 , 所谓历史贡 献决非谈论问题的 主要依 据 。 奴隶 制 曾经在 人类发展史 上起过 相 当进 步 的作 用 , 文学 作品 当然不 能笼统地 讴歌那些残 忍 暴决 的奴隶 主 , 而应 该有所分 析和 区 别 。 同样 , 资产 阶级对于近 代文 明的 推 进作用更 不待 言 , 然而 即便在它 的上升时 期 , 象狄 更斯那样 的文学大师 已 经不是从封 建主 义 那边 而是站在人 道主 义 立场 上对它 作 出批判 了 。 尽管历史 学家一再证 明 , 恶 势力 的的确确 有它光荣 的一面 , 可 是谁愿 意让 它 再度 回到社 会生活 中来呢 ? 不言而喻 , 任何 历史活 动一旦 违背 了 人道 的原则 , 破 坏了 一 定 的道德 伦理关 系 , 其功绩 无论何等 辉煌 , 都将在 人们眼里变 得黯然失 色 。 文 学首先是感 情 的产 物 , 也可 以 说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