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贯 中的 “ 反曹崇刘 ” 的正 统思 想和文学创 作 的关系时说 : “ 但作 为文学 来说 , 这种止 统观念 , 正是 划分正反两个集 团 的 有 利基 础 , 成 为塑造正面反面人物的形象和鲜 明性 格的有利条件 。 ” @ 正 如恩格斯在给拉萨 尔 信 中所指 出的 : “我认 为如果把 各个 人物描 绘得更加鲜 明些 , 把他们 区别得 更 加 突 出 些 , 剧 本的思想 内容是 不 会 受 到 什么 损害 的 。 ” 写 剧本如此 , 写历史小说也 同样 。 毛 宗 岗对曹 、 刘形象的修改 完全符合现 实主 义 的典型化 的创作 原则 。 二 、 毛宗 岗在 修改 中对 书中的人 物形象 和情节结构作 了艺术加工 。 毛本在这方 面的修 改 , 虽仅是作 某些局 部和枝节 的增 补或 删削 , 但 它的成绩 却不能 低估 。 譬如上面所举 的曹操使关公与二嫂 同 处 一 室 这段细节 的描 写 , 便是在丰富 人物性 格上的一个突 出例子 。 曹 操虚伪奸恶的性格 许 多地方都 通过一 些微小 的细节揭示 出来 , 而 关羽 的节义凛然与 光明磊落的特征在 “秉 烛 达旦 ” 这个典型 细节 里也得到了充分 的表 现 。 “秉 烛 达 旦 , 人 传 其 大 节 ” ( 毛 批 语 ) 。 多少年来 , 这 幅用 高度简炼的传神彩 笔 所勾 画 的形象能够 长久地铭记 在人们的心 中 , 不 能不 归之 于修改者 的功绩 。 一个现实 主 义的作家在描 绘正 面或反面人物形 象时所 表现的爱憎好 恶 , 目的是为 了使 人物的个性 更加突 出 , 使作 品的倾 向性更加 强 烈 和 鲜 明 , 毛宗 岗在对 人物形象作艺术加 工过程 中 就体现 了这 一点 。 《 三 国志通俗演义 》 的修改 者还善于 将 某些简略的史料 通过一定 的想象来构成生动 的故事情节 , 并从而 突 出地表现 人物 在特定 情势下的典型性 格 。 例如在毛本第 二 十二 回 以 , 毛 宗 岗根据 《三 国志 》 《魏 志 卷 二 十 一 : 陈琳传 》 的材 料增添了袁绍令 书记官 陈 琳 草讨曹操的一篇 檄文 ; 在补入这篇有名 的 檄文之 后 , 又 根据 《典略 》里 的简单材料增 添 了 下面一段情 节 : 绍览檄文大喜 , 即命使 将此檄遍行 州郡 , 并于 各处关津隘 日张拄 。 檄文转 至许都 , 时 曹操方患头风 , 卧病 在床 。 左 右将 此檄传进 , 操见 之 , 毛 骨 J 谏然 , 出了一 身冷汗 , 不觉头风顿愈 , 从床上 一跃而起 , 顾谓曹洪 日 : “ 此檄何人 所 作 ? ” 洪曰 : “ 闻是 陈琳 之笔 。 ” 操 笑 日 : “有文 事者 , 必须 以武略 济之 。 陈 琳文事虽佳 , 其如 袁绍武略不足何 ! ” 遂聚众谋士商议迎 敌 。 这是 一段十分精采 的细节描 写 , 它不 仅符合 人物 的地 位和 风度 , 并 且把 曹操当时心理变 化 的过程 维妙 维 肖地表现 了 出来 。 先是 “毛 骨惊 然 ” , 再是 “ 出了一 身冷汗 , 不 觉头风 顿愈 ” , 又 “ 从床上一跃而起 ” , 真是 入木 三分 的传神妙笔 。 陈琳 的结局 , 罗本里没有交代 , 毛 宗 岗 在第三 十二 回曹操夺取 冀州时根据 _ ! : 述的一 些简略 的史 料作了 一段补叙 : 操方 欲起行 , 只见刀 斧 手 拥 一 人 至 。 操视 之 , 乃陈琳 也 。 操 谓 之 [ : l : “ 汝前 为本初作檄 , 但罪状孤 , 可也 ; 何乃 辱及祖 、 父耶 ? ” 琳答 口 : “箭 在 弦上 , 不得不 发耳 。 ” 左右劝操杀 之 ; 操怜其才 , 乃 赦 之 , 命为从事 。 这 段增补 , 不仅是为 了结构上 完整的需要 , 同时也是 为 了 突 出人物的性格 。 在这 里 , !东 琳这个贪 生惧死 , 一反一复 的两面性的知识 分子 通过一 句对话便显示 了出来 , 而曹操的 举 动也很 自然地表现 出他平 日 的 为 人 。 总 之 , 在这些人物的描写 和情 节的增补里 , 丰 富 了 人物性 格 , 使 故事结构亦 趋于完整 , 历 史 的真 实和艺术的真实取得 了较好 的结合 。 有些 研究者认为他的修改仅仅是 枝枝节节的 文字修 补 , 没多大的 “工力 ” 可 言 , 这是不 合事实 的 。 郑振铎在 《 三 国志演 义 的演化 》 中曾将罗本 和毛 本 里 关 于 “ 马 腾 入 京 遇 害 ” @ 这段 文字作 了 比较 , 认 为毛本 的修 改 并没有什么 进步和特 色 。 然而 , 如果 把两种 原文细加对 照 , 我 们就很难同意这种 看 法 。 经 过毛宗 岗修 改后的文字 , 基 本上保 留了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