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对理想政治的向往和 追求 。 就是 , 希望 能出现一 种新型的君臣关 系— 不是主仆而是 手足 。 作者把 刘备与文臣武将 的关系情感化 、 理想化 。 而这种理 想集 中在一点 , 就是为人们展示一种形象化 了的理 想政治模式 。 这其 中当然带 有浓厚的 小私有者即农 民的平均主义的色彩 。 但这种政治模式 , 主要体现 在统治集团内的人与人的关 系上 。 维系这种关 系的 纽带 , 不是靠一个 ‘忠 ”字 , 因为忠是单向的 、 对除 皇帝以外的所有人的要求; 而以 “义 ” 字为纽带 , 则 是双向的 , 将君 臣双方摆在平等的地位上 , 正如第 1 5 回张飞 因醉 后丢 了徐 州 , 嫂嫂 也陷 了 , 在关 羽 的埋怨下 , 张 飞惶恐无地 , 拔剑 自$ l J 。 玄德向前抱 住 , 夺剑掷 地日 : “古人云 , 兄弟如手足 , 妻子如衣 服 , 衣 服破 , 尚可缝 , 手足 断 , 安 可续? ” 刘备之 仁 , 仁者爱人 , 孟子所希冀的 “ 仁政 ” 理想 , 基本上 成 为其后历代知识分子的理想政治模式 。 正是为了 体 现这 一点 , 书 中还以曹 刘作 比较 。 刘备 宽厚待 民 , 曹以残暴害民; 刘待士以诚心和义气 , 操则以 权 术和 机 诈待 士 。 所 以刘 备 “ 远得 人心 , 近 得民 望 ” 。 刘备 曾将 自己与曹操进行对 比 : “ 曹以急 , 吾 以宽 ; 操以暴 , 吾以仁 ; 操 以话 , 吾以忠 ” 。 明君 贤相与暴君奸相 , 前者为理想 , 后者为现 实 。 作为 文艺作品 , 当然不满足 于暴露和如实反映现 实 , 而 更主要的是写出理想 。 刘备虽然具备了 “ 人 和 ” 这一 主要 条件 , 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 其 中当然忠于史实 是原因之一 , 我想更重要的还在于作者所构想的这 种理想 的政 治模式 , 在 当时 , 只 能是一种水 中月 , 镜 中花 。 貂蝉甘愿献身的心理文 化背景 在 《三国演 义》 这部巨著 中 , 所塑造的有名有 姓有言有行的人物形象 , 多达 14 人 , 而其女性形 象仅 1 2 人 . 况且 , 这 1 2 人 中 , 还包 括如夏 侯令 女 、 甄后 、 二乔 、 甘 、 !案 、 孙 、 文姬 等文字容客 , 形象较为单薄的人物在内 。 就是说 , 在这近百年的 历史舞台上 , 充 当主要或重要角色的是男人 , 而女 人仅是个配角或陪衬 。 当然 , 此间也有例外 , 那就 是貂掸 。 作品 中有关貂蝉的文字不但较多 , 而且这个人 ‘ 物形 象在整部书 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关键性作用 。 试 想 , 如果不是王 允的美人 连环计 , 离间了董卓 、 吕 布的 “ 父 子 ”关系 , 那么这部 小说则完全是另外一种 情形 了 。 然而 , 问题还不限于此 . 作者写 貂蝉 , 除 了写出貂蝉的心 理为传统文化所 凝铸 , 而且还深含 着以作者为代表的具有普遍意味的女性文学意象的 文化 二元对立互补的文化心理底蕴 。 貂蝉 是个 1 6 岁 的美丽 少女 , 虽然 身卑位贱 , 但也有 她的生活天地和追求 。 然而 , 她却心 甘情愿 地充 当政治工 具 , 而牺牲 自己的青春 、 爱情 , 乃 至 肉体 。 这是一种什么 样的心理驱使她做出这样的抉 择呢? 难道她是个政治女性吗? 应该承认 , 感恩图 报是她的重要心理构成 因泰 , 但其中亦不乏正统观 念和优国之心 。 这些 内心活动虽无明显描述 , 但其 所生所长之环境 , 忠臣王 允的教导 、 影响等画 外之 音 、 言外之意 , 当是其心理 所由形成和表现的深层 原因 。 这种羚羊挂 角无 迹可寻的心理描写方法 , 是 中国古典刁 说 J乙理描写 的 又一特点 。 值得深思的是 , 在 中国古代文学作品 中 , 对女 性 形象 的描写 , 基本上是暗含着既赞又 贬的对立互 补文化心理 。 在人们的意识里 , 一提到女人 , 便 自 然 而然联想到 “性 ” 。 因为女 与色等 , 色与性 同 。 “对 性欲的态度 与对妇女 的态 度是紧密联系在 一起的 。 ” (I美〕 伍登 伯格语 , 19 77 年 ) 王 允之所 以让貂蝉去 离 间董 、 吕之 间的 关系 , 首 先想到 的 , 她是 个女 性 , 而且是个 “年方二八 , 色伎 俱佳 ” 的少女 。 其次 是 想到 董 、 吕 ‘ 二人 皆好 色之徒 ‘ , 这正是投 其所 好 。 貂蝉对王 允之求 , 慨然应允 , 义无反顾 。 难道 这 中间貂蝉作为一个普通女子 , 就没考虑到 自己的 青 春 、 爱情 ? 书 中没 有 正 面交待 , 也 没有必 要交 待 。 就是 说 , 女人 , 没 有什 么独立 的人的价 值可 言 。 她只 是个被用于交换的 “物 ” , 在人们 (男人 和 女 人) 的潜意 识里 , 貂蝉能牺牲 个人 的青春 、 爱 情 , 以身姿换得政治上的胜利 , 或达到男人的政治 目的 , 就是有价值 、 有意义 。 因为在当时的历史 条 件下 , 社会的 羲文化 的价值取向 、 价值标准 , 是政 治 。 貂蝉的献 身 , 是 为国家 , 在政治 上符合 “忠 ” 的 要求; 她宁可 二 栖牲个人幸福 、 前途 , 为其主子排忧 解难 , 在道德上符合 “ 义 ”的标准 。 至于什么作为女 人的 贞节 , 在政 治道 德的权衡 中 , 其 价值几近 于 零 。 因此 , 作者既没把貂蝉当妓女 写 , 读者也没把 · 3 ·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