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九年 ( 20 4 ) 以 后曹操 取得对 袁绍 的彻底胜 利 , 自领冀州牧 , 孔融 的反曹斗争 也 迅 速升级 , 他特 别抛出 《 请 准古 王袭制 》 , 明确地要 求 限制曹操 势力 的扩 张 , “操疑 其所论渐 广 , 益惮之 , 然 以融 名 重天下 , 外相容 忍 ” ( 《 后 汉书 · 孔融传》 ) , 到建 安十 二年 ( 20 7 ) 孔融 又上书反 对曹操 征乌桓 , 反对曹 操制 酒禁 , 矛盾大大 激化 , 终 于弄到罢 官 、 杀头 而后 已 。 孔融 此时的 议论大抵 奇正 杂出 , 为 了抵 制曹操 扩大 势力范 围的企 图 , 孔融 便大谈 《 周礼》 , 强调 “千里 寰内 , 不 以 封建 诸侯 ” 的传统 , 反 禁酒 的文章则 以 玩 笑出之 , 虽然 嘻笑怒 骂 皆 成 文 章 , 但 就 当时的实 际斗争而言 , 他的 言论实 一无 足取 。 孔融大 抵只 是一个 文人 , 可惜他 自视太 高 , 喜 欢 乱说 八道 , 干 预政 治 , 这 在封建 时代 很容易招 致杀 身之 祸 。 在政 治上孔融 完全失 败 了 , 他的 贡献主要 在文 学— 诗 歌 , 尤 其是 散文— 方面 。 ( 二 ) 孔 融诗作 并不多 , “北 海不长 于诗 ” ( 胡应 麟 《 诗 蔽》 外 编卷 一) , 最 著名的 只有 “座 上客常 满 , 杯 中酒不 空 ” 二 句 , 对 仗工稳 , 平仄 和谐 , 很象 近体诗 中的 一联 。 其次 是著 名的 《 离合 作郡 县 名字诗》 , , 虽说 不过 是一种 文字 游戏 , 没有什 么 文 学价 值 , 但对 后 代颇 有影 响 , 由此也 可 以考 见 孔融 在创 作上 并不 保守 , 喜欢玩 各种新 花样 , 而这一 点是开风 气之先 的 。 他 的诗值得 研究 的是 《 六 言诗三 首》 、 《 杂诗 二首》 和 《 临终诗》 。 《 六 言诗 三首》 见于 《 古文苑 》 , 或疑 为伪作 , 原 因是 其 中有歌颂 曹 操的句 子如 “梦 想 曹 公归来 ” 、 “ 曹公辅 国无私 ” 等等 , 这 其实并不 成为理 由 , 孔融反 对曹操 有一个发 生发 展 的过程 , 并非历 来如 此 。 孔融 在初 平年 间本来 也有意 与各地方 实力派 合作 , 共讨李 催 、 郭 把 等贼 子乱 臣 , 迎 奉献帝 , 未 能成功 。 兴平 元年 ( 19 4 ) 他 与徐 州牧陶谦 谋迎天 子还 洛 阳 , 又 未成功 。 至 此 孔 融 已感 到 “今 日之 事 , 百 姓与 能 ” ( 《 三 国 志 · 蜀 志 · 先主 传》 , 所 以他对 曹 操将献帝 迎奉 于 许 昌 , 又不 忘 旧 交征辟 自己为 将作大 臣 , 还 是感激 的 。 《 六言诗 三首》 当 作 于建 安之 初 , 他 这时 歌颂曹 操两句 , 为公 为私 , 都在 情理之 中 。 这三 首诗 回顾 汉 末动乱的 由来 和发 展 , 平 铺直叙 , 艺术 上 并不 成功 , 只是 结末 二句 “ 虽得 傣禄 长饥 , 念我苦 寒心 悲 ” 二句说 到 自己 刚刚到 许时的处 境 , 感 情 色彩才 浓厚些 , 略有 一点诗 味 。 六 言诗那 时还很 少有 人写 , 甚 至 并不 被 看作是诗 , 只有 少数趋 时的 作家才 敢于 采 用这种 形式 。 孔 融 政 治上 很保 守 , 文 学上倒不 惮于 革新 , 这一 点很值得 注意 。 《 杂 诗》 二 首也 曾被 疑为 伪作 , 本文 依 《 古 文苑》 、 《 广 文选》 、 《 诗 纪》 等仍 视为孔 融 的作品 , 其作 年不 可考 , 内容都是 动 乱年 代的 感慨 。 其 中第一首主要 是政 治感慨 , 估计作 于 晚年 。 它 开篇就 提 到钟 山 , 很可能 是赠 东吴 有关 人士 并以 言志之作 。 曹操杀 孔融时 提出他 的罪 状之 一即在 于 向吴 傅 “ 汕 谤 朝廷 ” , 孔 融的 集子 里 又有 写 给 张绘的信 , 恐 怕 与此 诗有 关 。 ‘ “ 昂昂累世 士 ” 见 出 豪 门世族 的 口 吻 , 接受 这首诗 的东 吴人士 当然也是世 家 , 所 以他们 有这 方 面的共 同语 言 。 诗里最 引人 注 目 的是讲 几个历 史 人物 的那些话 , “太公 灭 殷 , 管仲尊 周 , 先 生 取舍若此 , 知 其怀忠 于汉室 也 ” ( 宋长 白 《 柳 亭诗话 》 卷十 引李天生 语) 。 在一般 的意 义 上 , 辅佐文 王 、 武王 的 太公 吕 望历 来 是得 到很高评 价的 , 但孔融 把现实 的政 治感情投 射 到他身上去 , 斥 为 “老匹 夫 ” , 这 颇近 于 政 治上的表态 , 估 计曹操对 此 一定 大为不 快 。 诗 的最后 两句说 “ 吕 望 尚不 希 , 夷齐何 足慕 ” ? 进 一步表 明 自己 既不 想做 吕望那种 革故 鼎新 的 开 国元 勋 , 也不仰 慕 伯夷 、 叔 齐那 样不食 周粟 的 隐遁遗 老 , 那 么剩下 的路只有充 当现 实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