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活中的反对派 了 。 他跟曹操捣乱的思 想根子 正在这里 。 他把这种捣乱叫作 “且当猛虎步 分 。 《 杂 诗》 其二主要 抒 写 人生 感慨 。 在这 首哀 悼稚 子夭 折的诗 里 , 时代 的动乱 作为背景 并未 直接加 以描 绘 , 但 那苍 凉 的底 色是分 明可见 的 。 张玉谷 《 古 诗赏析》 对这 首诗 的分析 很是 细 致中 肯 。 这 里可 以 补充 两点 , 一 、 孔融 写这 首诗有 一定 的生 活体验 在 内 , 他可 能确实碰 到过 这等 伤心之事 。 史 称建 安元 年孔融 为 袁谭所攻 , 城 陷 出奔 , 妻 、 子为 谭所虏 , 其 事虽 与本 诗所 述 不是 一 回事 , 而引起的感 情实 可相通 。 在动 乱 的年代 里 , 孤儿 无依 、 稚子 夭亡是 常见 的事 , 也屡见 于歌 咏 , 读者 可 以 由此 推想 到那个 时代 的某 些风貌 。 二 、 汉 魏之 际人生 感慨 在诗歌 中大 量 涌现 , 表 明了 那个时 代对 “人 ” 的 重视 , 中 国传统 文化所 塑造 的人 格历来是 所谓 “群体人 格 ” , 一个 人 总是深 刻地 附着在 某种 群体 结构 之 中 , 一般 知识分 子臣 妾 童仆 的意识 很强 , 而 作 为一个 人 的价值 却很 少得 到重视 和 强调 。 汉魏之 际天下 大乱 , 王 纲解纽 , 旧 的统 治思 想对 人 的束缚大 为放 松 , 社会 由超稳定 一变而 为不 稳定 , 人 的命运 转瞬 间可 能 发生 巨大 的变 化 , 再 加上死 亡枕 藉 , 白骨遍 野 , 人生 如朝 露的 感慨 不 禁油 然而生 , 从反 面促进 了 人 性的觉 醒 。 建 安文学 中生 死 、 离别 、 爱 情 、 妇 女等题 材的 文学 作品突 然大批 涌现 , 形成 一股 浩浩荡荡的 潮 流 , 正是 在这 一背 景之前 出现 的 , 而孔融 则 是其 中开创 新风 的先行 者之一 。 以五 言诗来 言 政治之 志 、 抒 人生 之 情 , “七 子 ” 其余 六人 也都如 此 , 形成 了 时代 的新 潮流 , 孔融是 站在这 一 股潮流前 头的 。 从这 个意 义上 来说 , 曹王 把 他列为 “七 子 ” 之 首 , 倒 也 自有 其深 刻的 依 据 , 如 果我 们抛 开一时 的政 象不谈 , 只 着 眼于文 学史发 展 的大 局 , 应 当承认 《 典论 · 论文》 中那 种批评 家 的眼光仍 然是 深刻 的 。 孔 融最 有意 味的 一首诗 是 《 临终诗 》 , 由此 诗可 以 推想 他死得 十分镇静 , 也极其懊 丧 : 言多令 事败 , 语 漏坐不 密 。 河 溃 从蚁孔 , 山坏 由猿 穴 。 涓涓江 汉 流 , 天 窗通冥 室 。 谗邪 害公 正 , 浮云 鬓 白 日 。 靡 辞无 忠诚 , 华繁竟不 实 。 人有两 三心 , 安 能合为 一? 三人成 市虎 , 浸渍 解胶 漆 , 生 存多所虑 , 长 寝万 事毕 。 开 头几 句全是 后悔 和艾怨 。 据 此 以 推 , 曹 操 及其部属 列举 他的种 种罪 状 , 如 汕谤 朝廷 、 违反 孝道 的 言论等 等 , 恐 怕倒 也并非 完全 子虚 乌有 。 死到 临头 , 孔融 后悔 自己的言多 有失 , 未能 保 密了 。 但 以下 的 “ 谗邪 害公 正 ” 、 “三 人成 市虎 ” 诸句 , 又倒 过来 有不敢 坦然承 认 自己先 前那 些 言论之意 , 这 是与 上文 矛盾 的 , 当然 也可 以互 补 , 他总有 些死得 冤枉 的意思 , 还不 足 以称为 一 条真正 的硬 汉子 。 那用 以 恢 复 自己 内心 平衡 的最后 两句 诗 , 讲 以 死 为休 息为 归宿 , 很有 些道家 气 息 , 事实 , 上 是 一种 精神胜 利 法 。 这 种知 识分子 的动 摇和软 弱跟曹 操政 治家式 的 果 断狠毒成 为鲜 明的对 比 , 这 种对 比 在文 学史 上时时 见到 。 前人 评孔 融 《 临 终 诗》 往 往 拔 高 , 他 们心 目中往往 先存一 个操 为汉 贼 、 融乃 英雄 的 成见 , 所 以 会看见 诗的 “ 词 理宏 达 , 气 骨苍 然 ” ( 胡应 麟 《 诗 蔽》 外 编 卷一) , 其实颇不 尽 然 。 从这 首诗 看去 , 临刑 前孔 融 的 精神虽 没 有垮下 来 , 但他 平 日 的豪气 、 诙 谐和居 高 临下的 气 势是大打 折 扣了 。 ( 三 ) 如果仅 仅有那 么几首诗 , 孔 融便不 成 其为孔 融 了 。 靠 他的 散文创 作树 立起 来 的 。 东汉散文 ( 此 指以 议论 为主者) 冗长 、 散杂 、 平 板 作 为一个著 名文李家 的形 象 , 主要 是 、 呆 滞 的居 多 , “体 势漫 弱 ” ( 《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