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雕龙 · 诸子 》 ) , 缺乏生 气 。 孔融 的贡献在 于 , 他 率先打 破 了那 种陈 旧 的文风 , 给古老 的 文 体灌 注进生 气 。 他 的文字 相当简洁 , 充满 抒情 的 色调 , 处处 流露 自己 的个 性 , 不 惮于标 新 立 异 , 从 而在散 文史上 开辟 了 一个 新的时代 。 跟 孔融不 约而 同一起来 改革文 风 的还 有曹操 和 称 衡 , 其 中贡献最 大 的是孔 融 。 孔融 任北海 相期 间所 写 的一系列教 令 , 文 辞 简省而文意 文 情并有 可观 , 尽 管其 中往往不 乏沽 名钓誉 的杂 念 , 但单 就文字 而 言 , 确实 可 以说是 “辞 气温雅 , 可玩 而诵 ” ( 《 三 国志 , 魏 志 · 崔淡 传》 注 引司 马彪 《 九州 春秋 》 ) , 如 《 又教高 密令》 : “志士哪 子 然告困 。 焉得 爱 釜皮 之间 , 以 伤烈 士之 心? 今 与豆 三解 , 后 乏复 言 。 ” 简洁 明快 , 充 满 温情 。 其要害全 在 “焉得 之心 ? ” 一句 , 作为公文 没有这 一句 也可 以 , 但如果 没有 , 只 是干枯 的教令 , 加 这 么 一句 , 散 文味道便 出来 了 。 他 的一些 书信也写 得 很见 情致 , 例如 写 给张 维 的两 封信 : 闻大 军西 征 , 足 下留镇 , 不有居 者 , 谁守 社翟 ? 深 固折 冲 , 亦大 勋 也 。 无 乃 李广 之 气 , 循发 益怒 , 乐 一 当单于 , 以尽 余愤乎 ? 南 北并定 , 世将无 事 , 孙 叔 投 戈 , 绛 灌 姐 豆 , 亦 在今 日 。 但 用 离析 , 无 缘 会面 , 为 愁叹 耳 , 道直 途情 , 相 见 岂 复难哉 ? 前 劳手笔 , 多篆 书 。 每 举篇 见字 , 欣 然独 笑 , 如 复睹其 人也 。 张纯 为东 吴孙 氏 手 下 的 重要 人物 , 《 三 国 志 · 吴 志 · 张 绘传》 云 : “建 安四 年 , ( 孙) 策 遣 纹 奉 章 至许 昌 , 留为侍御 使 , 少府孔 融等 皆与亲善 。 曹 公 闻 策芫 从 其言 , 即表 ( 孙 ) 权为讨 虏将军 , 领会 稽太守. 曹公 欲令结 辅权 内 附 , 出绘 为 会 稽东 部都尉 。 ” 孔 融二信 当 作 于此后 。 信 中对 当前 形 势 、 政治前 景 的看法 可算大 错 , 这时离 “ 道 直途清 ” 还非 常遥 远 , 但作 者的态 度应 当说 是真诚 的 。 张 氏为江南世 家豪族 , 与 孔融 属 于 同一阶 级 , 共 同 语 言很 多 , 感 情 自然相 当深 厚 , 信 中 流露这种 感情恰 到好处 , 可 以 看作是 很好 的小品 。 至 于著 名的 以 老朋友 口 吻 写 的致 曹操 论盛 孝 璋书 , 居 高 临下 , 从 容不迫 , 很 能显出 身份和 爱 贤的深 情 。 这封信 很长 , 一开 头便 很有味 道 : “ 岁月不 居 , 时 节如 流 , 五十 之 年 , 忽 焉 已 至 , 公 为始 满 , 融 又过 二 , 海 内知 识 , 零 落殆尽 , 唯会稽盛 孝璋 尚存 。 其人 困 于孙 氏 , 妻擎湮 没 , 单孑独 立 , 孤危 愁苦 , 若使 忧能伤 人 , 此 子 不得 复永 年矣 公诚 能驰 一介 之使 , 加咫尺 之书 , 则 孝璋 可致 , 友道 可弘 矣 。 ” 从 时序 的变迁 和彼 此 的年 龄说 起 , 很显 出人情 味 , 这样 自然而 然 地 引出盛 孝璋 其人并 提 出救 援他 的建议 , 顺 流而下 , 很容易接 受 。 以 下一大段 评论 “ 今之 少 年喜 谤前辈 ” 的风 气 , 一 则 为盛 氏预 占地 步 , 一则 提醒 曹 操 , 救 助盛 氏不仅 可 以挖掘 和保护 一个难得 的人才 , 而且 有 更深广的意 义 。 “ 市骏 马之 骨 , 非 谓以 骋道 里 , 乃 当 以招 绝足也 ” 一 句为全 文之 眼 , 一眼 既 明 , 通 篇透 亮矣 。 孔融 散文 的妙 处 在于 , 其短 篇从容 而不 局 促 , 长 篇 一气贯 注而不 松散 干枯 , 都 能寓老 成干 练于 随 便谈 笑之 中 , 对 此后 魏晋散文 的发展 并形成 独特的风 格 , 产生 过 极大 的影 响 。 一直 到近现 代 , 章太 炎 、 鲁迅等 作家仍 然不 断从 魏晋文章 吸取营养 , 取得 了很 好 的效果 。 等 到 孔融 与曹 操 的矛盾激 化 以后 , 他 散文的 作风发生 了 某 种变化 , 新 的特 色是意 在言外 的玩 笑话大 为增加 , 锋 芒毕 露 , 咄咄逼人 , 大有杂 文 的 味道 。 典 型之 作如 《 嘲曹公为 子纳甄 氏书》 、 《 嘲曹公 讨乌桓 书》 , 可借 传世 者仅有残 句 , 尽 管 各是该文 中的警 策 , 但 因为失去 依托和 陪衬 , 不 免多 少失 去 了 一 些原 先的 光彩 。 孔 融 那 种 以 今 例 古 、 “杂 以 嘲 戏 ” ( 《 典 论 · 论 文》 ) 的聪 明手法 , 那 种 令人哭 笑不得 的不 软不硬 的锋芒 , 一 不仅 在 当时起 到打 击 对手 的作用 , 对后 来杂 文 、 历史 剧 、 历史 小说 的创 作 , 也产 生 了 巨大 的影响 。 这 比 一般 的借古讽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