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任务相比
,
个人之身(贞操)就显得无足轻重 了
。
当貂蝉完成任务后
,
小说便不去管她的结局
如何
,
只言曹操杀了 吕布后
,
“将
吕布妻女载回许都
”完事,
这也从另一侧面反映出
“
失却贞操
”
尽管出于政治斗争的需要
,
但毕竟是终身的污点
,
无法再给她一个合理的结局
。
另外
,
对气节的强调
,
也是小说赋予人物合义行为的一个重要方面
。
在这类叙事 中
,
既 注重
突出他们
“奋然
勇决
”的 自主性和“
特立独行
”的精神,
又为这种精神灌注了一种激昂天地的情
感力量
,
正如墨子刻所指出的
,
在儒家的理念中
,“
气骨
”、“
气格
”、“
志气
”
、“
义气
”以及“
气节
”等
用语
,
都反复使用到
“气”这个字
眼
,“所有这些
语辞
,
都含有从情感上激起的一种道德力量和勇
气的意识
。
”〔
6〕(P 40 )
这种富于情感的勇气
,
摒除了个人 内心的恐惧和焦虑
,
使人获得了一种超
越生死的力量
。
在小说中
,
此类例子不胜枚举
。
单就女性而言
,
如徐庶之母
“不畏鼎镬,
不惧刀
斧
”,
“守
节无亏
”,
“气若丘
山
”
的精神(第
3 7回)
;
姜叙之母临死
“全无惧色,
指马超而大骂
”
的勇
气
(第6 4
回)
;
马邀之妻耻于丈夫的
“
不忠不义
”而 自缀身亡的果决(第11 7
回)
;
夏侯女截耳断鼻
,
自残其体的贞烈以及
“不
以盛衰改节
”
、“不
以存亡易心
”的气节
(第10 7回)等等
,
皆是如此
。
唐君毅先生说
,
在描述一个成为行为典范的人物时
,
儒家传记作者的兴趣在于将传主的行
为当作一种普遍道德精神加以表述
,
而完全不在于传主这些行为所由以发展起来的细节原委
和经验
。
[6〕
(P 43 )
这在中国的讲史小说中
,
尤其如此
。
这种对普遍的道德精神的张扬和对人物之
伦理主义的评判视角
,
又构成小说审视历史的批判性立场
,
而不以成败论英雄
,
不以定局看历
史
,
它所关注的是权力的文化合理性和合法性
,
因而对历史采取的是
“
阐释
”
的方法
,
而不是对
既往历史的
“注释”。
二
、
审视历史的批判性立场
余英时先生指出
:
中国古代知识分子一开始就管的是凯撒的事
,
作为
“社会的
良心
”
,
他们
是人类基本价值的维护者
。
他们
“不但代表‘道’,
而且相信
‘道’
比
‘势’更尊。
所以根据
‘道’的
标准来批评政治
、
社会从此便成为中国知识分子的分内之事
。
由樱下先生
‘不
治而议论
’的事观
之
,
知识分子这种
‘言
责
’早在
公元前四世纪时即已为官方所承认
。”[
7〕(P1 07 )
所谓
“
不治而议
论
”的“不治”
,
即
“无官守”之谓也;“议论”则是今天
所谓的批评
。
这样就把知识分子和批评完全
等同了起来
。
[7」(P 1
05 )
三国分争的时代是一个天下无道
、
诸侯争霸的时代
,
处于边缘位置上的
罗贯中正由于脱离了体制的羁约
,
找到了一套属于知识分子 自己的批判性话语
,
代道立言
,
批
评故事
,
从而构成《三国》审视历史的批判性立场(这在毛宗 岗的修订中得到更进一步的加强)
,
充分体现出知识分子的身位自觉和独有的批判性
、
否定性的人文精神
。
这种
“士志
于道
”
的精神
,
既折射在小说中塑造的那些
“持道不
屈
”的知
识分子身上
,
折射在
那些
“
为王者师
”的人格典范上,
也表现在对历史之非理性发展的价值否定及对其形式合理性
的文化批判上
。
“持道不屈”最
典型的人物
,
当为称衡
。
在他身上
,
一者表现出自由知识分子
“不治
而议论
”
的历史性格和以
“
师
”
自重的身份自觉
;
二者体现了不枉
“
道
”而
从
“势”的浩然
之气和信仰承 当
。
称衡经孔融举荐初见曹操时
,
本意欲曹操以
“师”礼相
待
,
当遭到曹操
“势”的相
压后
,
面此轻蔑
,
他只有以自高身份的办法
,
来保持
“道”的尊
严
,
并以此抗
“势”。
这是因为在中国
“政教合一”
的
体制中
,“
道统是没有组织的
,‘道’
的尊严完全要靠它的承担者—士—本身来彰显
”[7〕
()
此与西方上帝的尊严可以通过教会制度而树立与保障迥然有别
,“
中国的
‘道’则
自始即
P 1 0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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