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政治识见之卓尔不群也于 他 的 “ 表 ” 中可以 见 出 。 曹植 决不是 一个华而 不 实的 文 学之 士 , 他 在政治上是个—尤其他 晚期头脑 清 醒时—有才干 , 有雄心 , 有城府 , 并 善于 忍让韬晦 的 “ 精明人 ”。 曹王终 于未能杀曹植 , 除了 “太后健 在 ” 这个原 因之外 , 曹 植之谦 卑忍1卜 , 频频 省想 自责 , 严实的自我保 护也 是很重 要原因 , 立 嗣上 的失败使曹植从 一个放 浪不拘形迹的贵 介公子 变成 为一个高 度警惕 形迹的逃 名 藩 王 。 我们读他的《黄 初六年令》中第一段 便很 有意思 :“ 吾昔以信人 之心 , 无忌 于左右 , 深 为东郡太守王机 , 防辅吏仓辑等任所诬 自 , 获罪圣朝 , 身轻于鸿毛 , 而 谤霓 于泰山 。 赖 蒙帝王 天地之 仁 , 违百师 之典仪 , 舍三千之 首 决 , 反我旧居 , 袭我初服 , 云雨之施 , 焉 有量哉!反旋在国 , 键门退 扫 , 形影相 守 , 出入二载 。 机等 吹毛求瑕 , 千 端 万绪 , 然终无 可言者! ’’把小人希 旨逢 迎 , 罗织陷 害 , 自己 万般小心 , 闭门避祸活脱写出 , 更注 意对 文 帝曹王 的称颂谢恩 , 这是极懂 政治的人的作 为 。 我们读他的《谢初封安乡候表》 、 《封邺 城王谢表》 、 《封二子 为公谢恩章》 、 《谢入靴 表》 、 《责躬》 、 《应 诏》 、 《转封 东阿王谢表》 、 《望恩 表》等等 , 都可看 出他的深 刻用 心 。 至 于《上九尾狐表》 、 《上先帝赐恺 表》 、 《上 银鞍 表》等 更是谈献求免 , 破财消灾的举措 , 物 质的 、 精神的一齐讨好乃兄 , 自己已赤裸无 藏 。 曹不过意不去 , 又找不 到把柄 , 又迫 于 太后的词色 , 终不敢 加害曹植 。 更值得一提 的是曹不死时 , 曹植还专门做了一篇词情 哀 切的《文帝诛》 , 序 中明白表 示 “袖锋 抽刃, 欲 自僵毙 。 追慕三 良 , 甘心同穴 ” 的殉烈 陪葬 的志 愿 。 “暖 微躯之是效兮 , 甘九 死而 忘生 ”。 这实在是令曹王 的儿子明帝感动的 , 故而监 控有所松动 。 但明帝对曹植排斥的基本 态 度 不变 , 他的那么多政治奏章明帝也 全 然 不 听 , 还嫌他多言多 事 , 始终 当他 是一个犯过 严重错误应予防范的藩王 。 曹植 死后溢 日 “ 思 ”, 便是要他好好思 考 自己一生的错误的 含 意 。 曹植一 生的错误其实只有一 点 : 有政治 才于而没 有当上政治领袖 。 立嗣上关键地被 击败 , 险途 厄运 便不可避 免 , 所有的才干反 倒 成了极 易致命的祸根 。 为避杀 身之祸 , 曹 植用心防 范忙了整整后半生 (他也只活了四 十周岁) 。 政治的悲怨加 上忧生 之恐惧 , 发为 吟咏 、 手玄然叹息 , 所谓 “诗文 拂郁 , 音成于 心 ” 。 有一 点可以深信无疑 : 当初曹操倘使 立他为嗣 , 建安二十五年是他继承 “魏 王 ”, 不 管他篡不篡汉 , 当不 当皇帝 , 也不管他防 范不 防范 、 迫 害不 迫害曹王 、 曹彰兄长 , 他 绝不 会写出那么多情兼雅 怨 , 富艳绝伦的诗 赋文章 。 他忙的应 是把一 生积蓄的政 治才华 迸 发出来 , 做 一番轰轰烈 烈 的大事业 , 所谓 “戮 力上 国, 流惠 下民 , 建永世之 业 , 流金石 之功 。” 他在理论上贬抑文学为 “辞赋小 道” 的观念 会大大发展 , 并走向实践 。 他决不会 象后来 历史上的他那 样 “ 以翰墨 为勋绩 , 辞 赋为君子 ”, 以文学家的身份流芳百 世 , “ 彰示来世 ” 的便应是他的政治勋绩 。 当然 , 象曹王一样 , 他也会写些诗歌 , 做些辞赋 , 但写 出来的决不是曹王那样的纯文学 , 也不 是 “为艺术 而艺术 ”, 更不会有曹玉 那一套充 分自觉的文学理论 。 他的文章诗歌题材内容 恐 怕更多的是政治抒情 , 但又 不象乃父曹操 那样出于气 志所驱 , 自然流荡 , 而音声铿锵 、 气韵生 动 。 反之 , 曹不在立嗣上失 败 , 他 进 入 曹植的政治位置 , 他的文 学潜力会大大 激 发 , 文章词情会直线升华 , 上到一个令后人 惊绝的高度 , 既具 “柔情 丽质 ” 且有 “肝 肠 气骨 。” — 一他 的文学 才具本来就 比曹植更纯 粹 , 更宽 厚 。 一句 话 , 如 果曹不曹植位 置交 换 , 曹植会是一个更有作为 , 多一分英 雄气 的皇帝 , 但 诗文辞 赋会大大 退色 ; 而 曹不则 会全 身心沉 浸在文学 里成为 一个更有成 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