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讨论到 这 里还 没 有终结 , 我 们翻开 明末减 橄循 ( 晋叔 ) 编选的 《 元曲选 》 , 其中收有元无 名 氏 杂剧 《 两军师隔江 斗志 》 , 剧 的第二折末尾 . 孙夫人 已到荆州与刘备成 亲 , 鲁肃回转东吴 , 诸葛亮估计周 瑜一 计不 成 , 必 生二 计 , 因 而 做了周密 的布署 , 叫张 飞 随着 自己 备早晚拨调 . 临下场 , 诸葛亮诗云 : “羽 扇纶 巾一 孔 明 , 梁父歌 吟信 口 成 . ” 张 飞接下 去云 : “周瑜 , 周瑜 , 休夸 ‘妙计高天下 ’ , 只教你 ‘赔 了夫 人 又折兵 ’ l ” 张飞 的接语 , 基本与明 末本子 《 三 国志 演 义 》中刘备军士为气周瑜喊的 口 号相同 , 孔明的两 句诗 云 , 搭 配上 张飞的两句韵语 , 便似一首联 句诗 了 . 减 氏认 为 《 隔江 斗 一 智 》剧是元 代的作品 , 即或不 是 , 也是元明间与 《 三国 志演义 》同时的作品吧 , 为 什么 罗 贯中没 有采用张飞的两 句韵语 叫刘备军 士 喊 一 喊以 气周 瑜 , 偏偏 另写 几句散句呢 ? 我以 为 : 罗 贯中没有读过 《 隔江斗志 》剧 . 什么 原因使 他 没有读过此剧 , 不好推测 , 但他未读过从而 未采用 《隔江斗智 》的精彩情节纳入 《 三 国 志演义 》 , 则 尚有 他 证 . 如该剧到 第三折与第 四折之 间 的 “楔子 ” 一场 . 揭 示 出前引二 折末尾 诸葛亮 叫三 将军 随着 自己另有 拨 调的谜底 , 诸葛亮把张 飞 拨调到 孙夫 人 的翠鸯车 里 去 了 。 周瑜 一计不成 , 所生的二 计是铺排 已远 嫁荆 州 的孙夫人 与刘备返 东吴 “ 回门 ” , 以 便借机扣住刘 备做 当头而 家取荆 州 . 诸葛亮便 又定计使孙权放 走 了刘 备和 孙夫人 ( 第三折的 内容) , 周瑜知道 了随后 紧追 . 张飞 半路上 迎到 刘备与孙夫 人 , 叫他们先换乘 马 匹 回 荆州 , 自己 坐 进孙夫人 原坐 的翠鸯车 里 慢慢 而 行 , 周瑜 迫及 , 翠弯车前发生了一段趣事 : 〔 周瑜做下马跪科 , 云 〕小姐 , 某周瑜 定 了 三计 , 推孙 、 刘结亲 . 暗取荆州 。 今 日甫能请 的刘 备过江来 , 拿住他不放 回还 , 这是某赚将之计 。 怎么 这江 口 上 小姐倒叱 退 了 众将 . 放刘备走了 ? 着某甚 日何年得 他这荆州? 你护 你丈夫家 , 也不 该是这等? 〔 张 飞做揭帘子科 , 云 〕兀 那周瑜? 你认得 我老三 么 ? 好一 个赚将之计! 亏 你不 羞 。 我 老三 若不 看 你在车前这 一跪面 上 , 我就一 枪 在你这 匹夫胸脯上 戮个透 明窟笼 ! 〔 周瑜 做 气科 , 云 〕原来是 张飞 在翠莺车上 坐 着 , 我枉跪 了他这 一 场 , 兀的不 气杀我也 ! 〔 做 气倒科〕 〔 甘宁云〕三 将军 , 俺元 帅箭疮发 了也 。 〔 张飞 云 〕我不 杀他 , 你扶这匹夫 回 营中去 . 〔 甘 宁 、 凌统扶周瑜 下 〕 · 6 6 · 周瑜 被张飞羞辱一 番 , 结果 如何 , 杂剧 没有明 确交 待 , 张 飞和诸葛亮 估计是 把周瑜 气死 了也 , 就杂剧的 二 气 ( 剧中无 三 气 ) 而 言 , 比 《 三 国志演义 》所写 是 孙夫人数落一 番陈武 、 潘璋 , 然后 与刘备等起身走路 要 风 趣得 多 。 罗贯 中如 看 到过 《 隔 江斗志 》杂剧 , 应 该是采用这 个情节的 。 须插入 说一 点的是 : 套 隔江斗 志 》杂剧 该段 情节 与 元 至 治新刊的 《 三国 志平 话 》该 段情 节有相似处 。 《 平 话 》 写 也是周瑜追上 了孙夫 人 , 在车前下马 , 鞠躬施礼 , 孙夫人 在车中数落了一番周 瑜 , 周瑜高 叫 : “ 刘 备负恩之贼 宝 ” 书中接 下去 写 : “ 夫人笑 , 令人 搭起帘儿 , 使周瑜再观车 中 。 周瑜 叫 一 声 . 金疮血 如泉涌 . ” 说叙 得很不 清楚 , 似乎车 中 坐 的不 是孙夫人 , 否则搭起车帘后 , 为什么周瑜再观 车中 , 便 叫一 声 , 金疮血如泉涌了 呢 ? 近今研究元杂剧 的学者 , 据元代刊刻 的 《 古今 杂剧 》 在宾 白方面 有简单的叙述 ( 如 “ 某人 云 了 ” 而 没 有具体 的 “ 白 ” 的文 字 ) 或无 宾 白 , 推测 《 元 曲 选》的宾白可能不 是元代 的东西 , 是 明代人 ( 甚或即 减 晋叔 ) 根据 当时演剧情况写 出来而 刊刻 的 , 如果是 这 样 , 即使罗 贯中看到过 《 隔江斗志》 杂剧 , 也无从 参照 其 “ 楔子 ” 写入 《 三国 志演义 》 了 。 按 : 《 隔江 斗志 》还有 《 醉江 集 》本 , 其第二折末尾 张 飞的下场 诗与 《 元曲选》 本全同 . 四 、 赤壁之战的描 写或 与明初 平汉 、 平 吴 的水战有 关 《 三 国志演义 》 之战斗描写 , 陆战主要是斗将 , 大 战百 余 回合 , 然 后 两 军诸将与 战士 的混 战冲杀 。 考 《 三 国志 》 的吕布 以及关 张赵 马黄 , 曹孙的诸晓 将等 传 , 多只称他们 “晓武 ” , “ 使 弓马 , 替力过 人 ” “ 勇 力绝人 ” , “ 雄猛威壮 ” , “ 万 人 敌 ” , 等等 , 大都写他 们率队伍冲锋获胜 , 没有斗将 的描写 . 只有太史慈与 孙策碎遇 , 两人搏斗 , 但不同于 小说所写的两军对垒 的斗将 , 《 三 国志演义 》 写太史慈酣 斗小霸 王 . 也如 此 。 即使 《 关羽 传》记关羽 “ 策马刺颜 良 , 于 万 众 之 中斩其首 还 , 绍诸将莫能当者 ” , 结合 《 演义 》 的刺 颜 良 , 亦复非斗将 , 因而 , 可以说 《 三 国志演义 》 写 陆战的主 要写骑将的斗将 , 是并不 真实的 。 后来的小 说效攀者 , 还 在斗将时 , 两将先斗一 阵 口 , 问姓名 , 各 吹一通 牛 , 等等 , 离古时真实的陆战情 景更 远 了 。 大 约 斗将 的描 写 是从戏 曲舞台上 活 剥 下来的 。 戏 曲 舞 台空 间太狭 小 , 又为 了突现 主要 武打演 员的个 人 特 技 , 就 只能用斗将表演 , 两 将翻滚击刺 , 双 方跑龙 套的小卒则排列两旁暂 时观 战 , 等 主将战斗完毕 ,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