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翻 筋斗显 示着 两军 混 战的场面 。 小说作者也 便如 此如彼的泡制 . 承平时期的小说作者 , 没看 见过战争 年代的双方军事 战斗实际 , 就只 好照描照 抄前 代作 品 的同类 描写 . 写 《 水浒》式 的两人 用朴刀 、 杆棒对 打尚可在 街市 流氓 团伙的斗殴中观察 、 体 会 ; 经过战 争年代 的作者对 大 兵 团 作 战也是不 好临 阵参观 的 . 而亲 自 参 加过 战斗的成员 又不能在战后提笔写小说 。 但是 , 我们看 《 三 国志演义》之写赤壁之战 , 倒 觉得很有真实感 , 如身临其境 。 十多回 (按 百二十 回 而 言) 书主要写双方的谋画 、 斗智 , 具体写船战及 战 将在船上 作战的情 景很简略 . 我们如细检 陈寿 《 三 国 志 》 的曹操 、 刘表 、 程 显 、 郭嘉 、 李 典 、 刘备 、 诸葛 亮 、 关羽 、 张飞 、 赵云 、 甘后 、 孙权 、 诸葛瑾 、 周瑜 、 普肃 、 吕蒙 、 程 普 、 黄 盖 、 韩当 、 周 泰 、 甘宁 、 凌统 诸人 的 《传 》和 相 应的裴注 , 再检读 司马光 《 资治通 鉴 》据 上述 陈传 、 裴注概括成的赤壁之 战段落 (卷六 十五 ) 及 《 通 鉴纪事本末 》重述的有关记载 (卷九 ) , 以至 《 三 国志平话 》 对 赤壁之战的描叙 (卷 中) , 可 知 《 三国志演义 》 之写曹操 占领荆州后 . 顺长 江而 下 , 欲灭刘降孙 , 而孙刘联合以 周瑜 为主将 , 用 黄盖计火 攻 , 幽 曹兵多染疾 , 联结战船 , 因 而 曹败北归 等 , 这 一些情况都是历史事 实 , 即 《 三 国志演义 》写赤壁 之 战的大轮廓 , 大情节 , 都是历史上 实有的 . 然而 , 一 些小的情节及描写 , 诸 如这稍前的战长坂 , 后来的诸 葛亮去东吴舌战群濡 , 草船 借箭 . 借东风 , 蒋干 中计 , 连 环计 · · 一 , 只 有借箭 , 蒋 干 中计 , 借风 , 有点 《 平 话 》 的影子 , 其他情节 和有 影子情节的细 节 , 都 是 《 三 国志演 义 》的独立 创造 ( 《 平话 》的借箭是周瑜 , 蒋干的前半个身影似 心 演 义 》的庞统 , 借风则周瑜写 “ 火 ” 字 , 诸将亦写 “ 火 ” 字 , 诸葛亮写 “ 风 ” 字 , 意 以风 助火) . 自然 . 读 《 演义 》的赤壁之战 , 很容易想到 《 左 传 》 嘻二 十七 、 二 十八年晋楚城浪之战 . 此次大会 战 , 正 式的战场战斗情景 写的并不多 ( 却紧张炽烈 ) , 多 写 的是会战前双 方主 帅 、 将领的活 动和 精神状态 , 有 似 《 演义 》所写 , 如果说罗 贯中受到城淮之 战描 写的 影响从而结构成赤壁之战 , 也是可 以 的 . 但是 , 一 个 文学 艺术家仅凭历史 上别 人 描写过 的场景 , 吸取 其 精滋 , 自己再展开想像的翅膀 , 即使有天马行空 的天 才也是 不可能写好 的 . 就是 说罗贯 中写赤 壁之 战那 样栩栩如生 , 那样有真 实感 、 立体感 , 没 有点亲见 亲 闻的现 实生活积 累 , 是写不 成现 在我们为之击 节叹 赏的赤壁之 战的 。 考 中国 历代史 籍 , 中国封建社会的战争史 ( 不包 括 进入 半封建半殖 民地 时代的中 日战争 等) 大的水 战约是三 国时赤壁之 战 ( 在 长江 ) . 晋灭孙 吴 ( 在 长 江 ) , 东晋时孙恩 、 卢循对晋之 战 ( 海上 、 长江 ) . 另 外就是元末明初 朱元璋 与陈友谅 、 张士诚的水战 ( 长 江 、 都 阳湖 、 太湖) , 而 明末郑成功与清在 海上 的战 斗 · 以及攻入 长江等战斗 不 与焉 , 因 为罗贯 中不 及知 . 那么 作 为作家有亲见 亲 闻的感 受从 而 升华为艺术 形 象 , 生活的源泉似应为元末明初 的水战吧 。 有 一种说法 , 说 罗贯 中在元末是 “有 志图 王者 ” , “乃 不 遇真主 ” , 于是 只 好 “传 神稗 史 ” ( 王 析 《 稗史 汇编》 一 百零三卷) 。 意思 是说 罗贯中有志扶佐某人 称王 , 但所遇非其人 , 另有真主在 . 于 是沦 落下 来 . 只 好把一 腔 图王 的思 想感情倾注 到稗 史里 去 . 以 传 出 自己的心 声 . 又 有 人直指 罗贯中所 图之王 的那 个 人 即张士诚 : “罗 贯 中客城府 张士诚 ” ( 顾等 《 塔 影 园 集 》 卷 四 《 跋水浒图 》 ) , “ 罗贯中客伪吴 ” ( 徐渭 仁 《 徐柄所绘水浒一 百单八将图题跋 》 ) . 据史载 . 张士 诚 “ 又好招延宾客 , 所蹭遗 舆马居 室什 器甚具 , 诸侨 窝贫无籍者争趋之 ” ( 《 明史 · 张士诚传 》 ) . 罗 贯中 即 此 类宾客之一 呢 ? 还是 更高一 层 次 的幕僚呢? 都属 可能性的推 测 . 如果这推 测可 以落实 , 那么 他也是未 能 帮助 张士诚建成王 城之 业的 , 历 史 已为之 证实 . 由 此 , 我们想到 罗贯 中即使没有亲临朱元 璋水军平 吴 战 中在长江或太湖的战场 , 也会听亲 参予者讲述过 , 并对 长江水 面两军 战斗有过事后 神游性 的观寮 . 平 汉 、 平吴的水战 、 据 《 平汉 录 》 、 《 平吴录 》以 及 其他 史籍 ( 如 《 明史》等 ) 的记录 , 最激烈的战斗是 平汉 的都阳 湖之役 , 双 方倾全力决死战 , 明方战前谋策很 复杂 , 明之 敌方的陈友谅 、 张定边也不 是 “ 白菩 ” l 我 以 为由胜 利一方 写成的史籍 只 能是 个大概 , 当 时参 战人 士和 旁观者的讲述 当更具 体 与更形 象些 。 罗 贯 中亲 见亲 闻如此 , 查阅三国时赤壁 之战的历史 记载 又 如彼 , 那 “稗史 ” 写来就更能 “ 传神 ” 了 , 于是他 艺术地 结撰的 《 三国志演 义 》赤壁之战 , 激动着几百 年来读者的心弦 . 可惜的是后来写 明初的这两 次 ( 平汉 、 平吴 ) 水 战的小说 , 反 而从 《 三 国 志演义 》 赤壁之 战的描写 中 . 生 吞活剥一 些内容和 手法 . 如假托徐文 长编的 《 英烈 传 》写陈友谅联 巨舟 为阵是史实 , 有大风起西北 是 史 实 , 明 军用 火攻也是史实 , 但 火攻的计谋 为 “多智而 近 妖 ” 的刘伯温 所 出 , 他 又筑法坛 借风 , 就不 是史实 而 是袭 自《 演义 》的了 。 陈友谅 败走 , 渐近 禁江 小 口 . · 6 ·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