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 , 我 饰为谁 荣 ” 二 句导夫 先 路 。 秦 汉 以 来 妇 女地位 日益衰 落 , 闺怨 在一 段 很长 的时 间 里很 少入 诗 , 只 是到 了东汉 末年 , 在 蔡 琶的 《 饮 马 长城窟行》 和 无 名 氏的 《 古 诗十 九 首》 里 , 这 个题材才重 新活 跃 起来 。 建 安 时代风 气 大变 , 妇女题材作 品 空 前 繁荣 , 相 思 、 闺怨 、 弃妇 、 寡 妇等题材 大 量入 诗 入赋 , 其 中有 些 也许 另有 寄 托 , 言近 而 旨远 , 但大 量 的诗 赋还 是别无 用 心 的 。 在那 个苦 难 的 时代 里 , 人 命危 浅 , 人心 巨 测 , 天下 大 乱 , 朝 不 保 夕 。 这种 情势 一方 面 促 进 有志之 士慷 慨 悲歌 , 豪 情 满怀 , 一心 于建 功立 业 , 澄清 天下 ; 另一 方面 又 使得 率先 发现 丁 自 我的诗人们 深 感 唯有 人 间 的温情 才 值得 依恋 和 珍重 , 于 是纯 真 的男女 ( 恋 人之 间 , 特 别是 夫 妇之 间 ) 之情 便 成 了 乱世 人 心的 避风 港湾 。 建 安时代 爱情 文 学爆 发 式 地繁 荣 , 以 致形 成 了 其 时文坛 上一股 大潮 流 , 其 根源 在此 。 近 人论 建 安文学 , 过 于 重 视 它风骨 刚健 、 梗概 多 气 的 一 面 , 而 相 当忽略 它 儿女 情 长柔 情 似水 的一面 , 未免失之 于 偏颇 。 徐 干 虽然 看 上去 是 一个 病病 歪歪 的 学者 , 他对女 性 的心 理却 揣 摩得 很深 很透 , 诗 中 的细 节也往 往 相 当讲 究 , 十分 传 神 。 《 情 诗 》 完 全 以女 性的 口 吻 立 言 , 这在 过 去并不 多 见 。 他 “极意 摹 写 , 无 一二 虚语 , 倾 吐 至情 , 故 但觉 平 实 ” ( 陈 柞 明 《采藏 堂古 诗 选》 卷七 ) 。 其 中 的高殿 、 广 厦 足 以 与凄 凉 孤寂 的女 主 人公 之 间 形成明显 的反 差 , 微 风 与 落 日则 进一 步渲 染 了 凄凉孤 寂 的气氛 , 使人 感 到压抑 之 深 和 感伤 之 至 。 以下 连 用 炉熏 、 镜 匣 、 绮 罗 、 金翠 等女 性 色彩很 浓 的事 物 , 又强 调 它们黯 然失 色 、 无 精 打采 , 而 根 子全 在 “君 行 殊不返 ” — 作者 注 意的中 心是 人 , 是人 的 感情 世界 。 诗 中所 蕴 含 的是典型 的 汉魏 间文 人 的情 绪 : 对人 间温情 的 追求和求 之不 得 的悲 哀 , 这 跟他们 对 功 业 名声 的追求和 求之 不得 的悲哀 其实是 异质 同构 的 。 这种情 绪具有 极 大的 包容 性 , 足 以 引发读者 类 似的 人生 经验 , 从而具 有 永 久的魅 力 。 徐干 最著 名的作 品 是 组诗 《 室 思》 。 “ 室 思即闺情 也 ” ( 张玉谷 《 古 诗 赏析 》 卷九 ) , 诗凡六 首 , 有层 层深 入之 妙 。 第一 首 点 出 “ 念 与君相别 , 各在 天一 方 ” , 女 主 人 公 “端 坐 而 无为 , 仿佛 君 容光 ” , 这 是相思 的初 阶 。 第 二 首深 入一 步 , 自己劝慰 自己 , 说 “ 人生 一 世 间 , 忽若 暮春草 。 时不 可再得 , 何 为 自愁恼 。 ” 第三首 否定 之否定 , 宣告 自我宽 慰的失 败 : 浮云 何 洋 洋 , 愿 因通 吾 辞 。 飘 飘 不 可 寄 , 徒 倚徒 相 思 。 人 离背复会 , 君 独 无 还 期 。 自君 之 出 矣 , 明 镜 暗 不 治 。 思 君 一 扣 流 7 厂 , 何 有 穷 已 时 。 全诗 “缥 缈虎 圆 , 文情 生动 ” ( 《 采栽堂 古 诗选》 卷七 ) , 后 四 句 单纯 流畅 , 一 往 倩 深 , 设 喻亲切 , 历来胜 炙人 口 。 后来 有不 少诗 人 专 门摹仿这 四 句的 写 沈 , 径题 写 《自君之 出 矣》 , 其影 响 之大可 以 溉见 。 后 面三 首也 各有 精 彩 , 其 四 自伤 老大 , 夜不能 寐 ; 其五 作 今昔 对 比 ; 其六 由君行不 返设 想他 可能 另有 新欢 , 令人 想起 《 诗 经 · 邺风 · 旋丘 》 中 “ 何 其 处 也 , 必有 与也 ; 何 其久也 , 未 有 以 也 ” 诸 句 , 古 代为 人妻者 最 伯 的就是 这种 情形 L , 于 是抒 情 主 人 公 发出这 样 的感慨 与规劝 : 人靡 不 有 初 , 想 君 能 终 之 。 别 来历 年 岁 , 旧 恩何 可 期 ? 重 新 而 忘敌 , 君 子 所 尤 讥 。 寄身 虽 在远 , 岂忘 君 须 臾? 既 厚 不 为 薄 , 想 君 时 见 思 。 其 中颇 多女 性 历史 性 的伤 痕 , 由于 旧 时 代妇女 在社 会生 活 中长期 处于被 动无权 的地 位 , 她们 在婚 姻关 系中 也是如 此 , 时 时有被 抛 弃 的 危 险 , 诗 中女 主人 公 寄希望 于 君的念 旧 至 少是不 忘 旧 , 并同 时表 白 自己的忠 贞不渝 , 这种 可怜 而 真诚 的心态 绝 非为 某一思 妇所 独有 , 而 是旧 时 代广大 妇 女的 共同 心态 , 因此 容 易 引起强 烈 的共鸣 ; 因为异质 同 构的关 系 , 它 也 能 引起处 于 臣仆地位 的广 大 男子 的共 鸣 。 汉魏 之 际的 情 诗多共 性而少 个性 , 因此 常 常 发生 同一 首诗 系于不 同 作者 名下难 以 区分的 情 况 , 徐干 的作 品 中也 出现过 这种 情形 。 《 玉 台 新咏》 卷二 有《 于清 河见挽 船士 新婚 与妻别 》 , 题魏 文帝 曹不 作 , 而 同 一首诗 列入 《艺 文 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