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期 傅隆基 《三国 志通俗演义》的叙事艺术浅探 ( 6 ) 82 一 34 ) 丫 奋 还是可以看 出 , 每一个七言标目为一回 。 如 《刘玄德斩寇立功》一则的最 后 一 句是 : “试看 董卓性命如何 , 且听下回分解 。 ” 可见 , 每卷 的 1 0则就是 1 0回 , 全书 为 24 0 回 。 这种形式正是章回体小说的早 期体制 , 到了稍后一点的 《水浒传》 , 我们便看到标明回 数 、 每回双句标目的章回体的典范格式了 。 除了章回的体制之外 , 罗贯中在 《三国志演义》中还创造了用说书人讲说故事的体 制 , 在 《三 国志演义》中 , 叙述 人 就是说书人 , 他直接出场面对读者讲述故事 。 但是这 个说书人并不是那种在勾栏瓦舍中面对听众讲述故事的 说话 艺人 , 而只是作家罗贯中假 拟的一个故事叙述者 。 另一方面 , 他也不是罗贯中 , 而是罗贯 中的一个代理 , 是他创造 的一个叙述者 , 只不过他 的身份是一个说书人 , 以说书人讲说故事的形式来讲述三国兴 衰的历史 。 尽管说书人 — 叙述者的创造受说话 艺术的影响 , 但仍然是罗贯中的一个创 造 , 因为他可以不用 说书人而用 另一种叙述人来讲述故事 。 自从 罗贯中在 《三国 志 演 义 》中创造了说书人 — 叙述者的体制 之后 , 这种叙述体制就成为 中国白话小说的传统 叙事模式 , 表现出一系列与西方小说不相同的特征 。 《三国志演义》创立的是一种第三人称评述的叙事模式 。 我们不仅从 “话 说” 、 “却说” 、 “且说” 、 “话 分 两头” 、 “未知 性命如何 , 且听下回分解 ” 等套语时时感 知说书人的存在 , 而且还发现他经常直接介入 , 对人物和事件进行评价 。 这样 , 叙述者 便担负着两种职能 : 一 是讲述故事 , 一 是评议故事 。 或者也可以说有两个功能 : 一是娱 乐听众(读者) , 一是教育听众 (读者) 。 这两方面的职能仍是承袭了说话艺术的传 统 , 但又有新的创造 。 以说话人作为叙述者 , 叙述者的身分就决定了《三 国志演义 》是一部小说 。 过去对 《三 国志演义》这个文本的性质有各种各样的看法 , 有的说是通俗历史 , 有的说是通俗 小说,有的说 “七实三 虚 ” , 有的说 “三实七虚” , 有的说 “虚实对半” , 可谓聚讼纷 纭 。 其实 , 罗贯中将三国历史置 于说书人讲说故事这个总的框架之中 , 就说明了《三国 志演义 》从总体上说是一部虚构的小说 。 作为一位说书人 , 听众 (读者)无疑容许他肆 意编造故事 , 只要能够让他听得有兴趣 、 合情合理 、 可信就行了 。 这是在说话艺术中所 建立的说书人与听众的一种契约关系 。 现在 , 罗贯中将这种契约关系移置到了小说之 中 。 正 因如此 , 《三国志演义》中不管有多少历史真实性 , 它毕竟只是由说书人讲说的 历史故事 。 因此不能将《三国志演义》作为信史看待 。 但是另一方面 , 《三国志演义》 中的叙述者毕竟巳不是市井社会中的说书艺 人 。 宋代市井 中的说书艺人面对的是无文化 的市民听众 , 他可以肆意编造三国故事 , 而听者仍信以为真 。 《三国志演义》中的叙述 者面对的是有文化或粗识文墨的读者群 , 因为这本小说写出来是为了看而不 是为了说 的 。 因此 , 《三 国志演义》中说书人 — 叙述者被罗贯中赋予按史演义的职能 , 他力求 讲述得有根有据 , 似乎真的成了《三 国志》的 “通 俗演义 ” 。 然而 , 这只是罗贯中的一 种叙事技巧 。 他让小说既是虚构的故事又具有厚重的历史感 , 能给予读者貌似历史的幻 觉 。 然而 , 仔细 推详 《三 国志演义》中的人物和事件 , 都不符合历史的事实 。 比如赤壁 之战 , 有哪个人物 、 哪个事件完全符合历史的事实? 说书人 — 叙述者的评议职能也是从说话艺术演化而来 。 宋代说话人直接面对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