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期 傅隆基 《三国志通俗演义》的叙事艺术浅探 ( 6 )82 一 34 少 要 , 将数年时间用一句话就交代过去 。 也可将一件事拓展为几个层次 , 加以渲染 。 比如 刘备请诸葛亮 出山 , 在《三国志》中只有一句话 : “凡 三往, 乃见 。 ” 在小说中却敷衍 为一顾 、 二顾 、 三顾 , 既揭示了刘备的 诚意 , 也供托出孔明 的 品行才智 , 还刻 划出刘 、 关 、 张三人不同的性格 。 其它如三勘吉平 、 三气周瑜 、 七擒孟 获等 , 都是 同一 辛件的拓 展 。 上述种种 , 都是 《三国志演义》处理时 空的 艺术 , 它为中国叙事文学的发展 , 提供 了宝贵的经验 。 《 三国 志演义 》 的叙述结构 可 备 叙事文学作品的结构主要有两种类型 : “或 者遵循因果原则将题材的各种因素按某 种编年顺序组织 , 或者不考虑时间 , 也就是说这些因素的 上下衔接很本不考虑内在的 因 果关系 。 ” @ 前一种结构方 式称为 “逻 辑与时间系列 ” , 后一种称为 “ 空间 系列 ” 。 现 代小说趋向于 空间型的或者纯 时间型的叙落不而摒弃因果序列 , “ 大部分过去的小说都是 按时间顺序和 逻辑关系组合而成 的 ” L 。 《三 国志演义》正是这样一种按时间顺序和 逻 辑关系组合而成的叙述结构 。 在十五至十六世纪下 , 象 《三 国志演义》这样篇幅宏伟而 又结构谨严的叙事文学作品 , 在世界上还没有过 。 《三国志演义》的 出现 , 标志籍中国 叙事文学巳发展到高度成熟的阶段 。 叙述结构不单纯是一种叙述技巧 , 它同时是作家对生命和 世界的观照 。 因此 , 叙述 结构与民族 的文化传统 、 思维模式及 心理定势均有密切的关系 。 在中国 , 居于主 导地位 的 是儒家文化 。 儒家在 人与自然的关系上是 “天人合一, 观 念 , 认为天道 循环具有内在 的规律 , 但人可以通过 调 整自己求得与天的统一 、 和 谐 。 当然 这种能调 整 、 引导自然的 人只能是圣贤之人 。 在价值观上 , 儒家主 张 “义以 为上 ” , 以道德为最高价值 , 重 义崇 德是其主要特色 。 在人生观 上 , 儒家是 重视现世 , 积极进取的 。 儒家的生活理想是建立 一个各等级间和 谐统一亲如一家的社会 。 @ 。 显然 , 《三 国志演义》的叙述结构正是体 现了传统的儒家思想观念 。 作家罗贯中与说书人 — 叙述者尽管不能等同 , 但可以明显 看到说书人 — 叙述者与作者在思 想 、 道德观念上是认同的 , 叙述者是作者的可信任的 代理 。 而说书人 — 叙述者通过焦点叙事的方法 , 在思想 、 道德价值观念上与刘备 、 关 羽 、 张 飞 、 诸葛亮粤团认同 , 作者与叙述者的思想倾向性亦因之呈现 。 在 《三 国志演义》中 , 叙述人明白宣示给读 者的是一条时间不可逆转 , 天命不可违 背的历史规律 。 小说结 尾 , 叙述人 引用 了 “后人” 的 一篇《占风》 , 历数了三 国的兴 亡 演变 , 最后四句说 :“纷纷世事无穷尽, 天数茫茫不可逃! 鼎足三分已成梦 , 一统乾坤 归晋朝 。 , 这首诗带有一种深沉的感伤情调 , 它与卷首 “修髯 子” 的《三国志通俗演义 引》中所说 :“今古兴亡数本天, 就中人事亦堪怜” , 也是一致的 。 天命 、 天意 、 天时 的确是小说中所有人物都意识到的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 周瑜临死时说 :“吾非不欲尽 忠报国 , 奈何夭命绝矣 。 ” 曹操临死时说 :“圣人有云: ` 获 罪 于天 , 无所祷也! ’ 孤 天命将尽 , 虽日用万金 , 安能救也? ” 诸葛亮临死时说 :“死生有命, 富贵在天 。 ” 他 终于 明 白 , “ 生死有常 , 唯 逃定数 ” 。 “修髯子” 也感叹说 :“天假数年寿孔明, 山河